江寒雪摸出通訊耳麥,對着“喂”了幾聲,“準備,都給老子打足精神了,這要是誰出了什麼差錯,老子把他頭擰下來!”
耳麥中的人喏喏應着,江寒雪又交代了幾句,話音未落,陸逸塵敲了敲車窗,打斷了江寒雪的話,他盯着不遠處緩緩駛來的一輛黑色奔馳,低聲道:“來了。”
江寒雪抬起頭,順着陸逸塵的目光看去,黑色奔馳停在大樓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個身着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
正是程科。
江寒雪看了眼表,這個時候還不到七點,看來這程科是真的挺急的,不然也不會這麼一大早就趕過來。
“還真是着急送死啊。”江寒雪扯了扯嘴角,夾着煙的手指驀然一根根收緊,脆弱的香煙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力道,直接斷成了兩截,混合著散落的煙灰落在地上。
陸逸塵盯着程科的身影,程科和大樓門口的守衛說了幾句話,只是為了防止引起程科注意,江寒雪的車裡大樓算是相當遠,隔了足足大半條街,完全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也虧得陸逸塵眼神好,才在程科到的時候第一時間便認了出來。
短暫地交談完,程科沒有帶任何手下,自己一個人進了大樓,江寒雪敲了敲通訊耳麥,沉聲道:“準備動手,保持安靜,不要引起目標警惕。”
說著,江寒雪一轉頭,便看到陸逸塵神色凝重,盯着大樓的方向,面沉如水。
“走吧。”
不過一兩秒的時間,陸逸塵已經收回目光,對江寒雪說道,簡短的兩個字,聽不出什麼情緒,他轉過身,清晨的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在他身後拖出長長的影子。
“看來是個好兆頭呢。”
江寒雪盯着鋪下來的澄澈如水的陽光,低低地笑了一聲,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道,而在這樣的陽光中,一場早已編織好的網開始緩緩收緊。
程科匆匆走進大樓,連那些妖怪討好的問候都置之不理,他站在電梯前,焦灼地等待着電梯,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嗜血的慾望。
終於,終於逮到了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
程科興奮地連手指都在微微發著抖,電梯在他面前“叮”的一聲打開,他大步走進去,按下了關門鍵。
在這之前,程科也沒想到一個女人竟然能深入調查到如此地步,他一開始並沒有把葛曦晨放在心上,在他看來,葛曦晨不過是一隻微不足道的小蟲子,都不用費什麼心,輕輕一捏就死了。
因此,當葛曦晨將自己舉辦的那檔綜藝節目背後的那些事報道出來的時候,他第一反應不是慌張,而是可笑。
利用自己的關係,程科很快就把這條新聞給壓了下去,但在他意料之外的是,葛曦晨竟然為了調查偷偷潛入了自己的辦公室,還偷走了一份名冊。
一提起這個名冊,程科的心頭就止不住地竄上一股怒火。
那份名冊說起來,倒也不怎麼重要,上面記載了程科這麼多年吃過的人,吸食過的生氣,這麼些年記載下來,竟已經足足一指厚了。
在程科看來,這麼一本沾染滿無辜者的鮮血,承載了無數人性命的名冊,卻是他可以拿來炫耀的勳章,是他豐厚的累累戰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