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蘭麵露笑意,抬頭注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她沒想到,竟是被他先發問了。
“程公子是我做樓主以來第一位賭贏我的人。”慕容蘭避而不答,隻是淺淺地講了這句話。
“哦?”程千度淺笑,“那賭贏了你,可以得到什麼?”
慕容蘭不答,站了起來,轉身向內廂走去。
一會兒,她出了內廂,手中多了一壇酒,這壇酒壇體暗紅,壇口以木塞密封,看得出來,這是一壇精品。
她將酒置於桌上,推到程千度的麵前,
“你贏的,嘗嘗。”
程千度看著眼前的酒壇,近看與遠看又有不同,此前暗紅的壇體之上,竟是有一幅畫,畫中女子著紅衣撫琴,紅衣鮮豔,如同血色。而再看木塞,塞頂篆刻一“爾”字。這是慕容蘭專用的釀酒壇。
他用手輕撫了一下木塞上的字,抬頭:“蘇姑娘,蕭某覺得,單單飲酒,無甚意味。”
“那程公子想如何?”慕容蘭知道,來者不善。
“不如我們再賭一局。”
“怎麼賭?”慕容蘭對眼前的這人有些好奇了。
“依然賭酒,就賭這壇酒,”程千度點了點麵前的酒“我贏了,你便摘下麵紗,陪我喝。”
慕容蘭並未想到,他要的如此簡單。
“如果你輸了呢?”慕容蘭問道。
“我不會輸的。”
同樣,擺上筆墨紙硯,便開始賭酒。
木塞打開,酒氣頓時彌散開來,程千度必須承認,這酒的氣味,確實是他從未遇到過的,濃鬱中帶著一絲清甜,讓人不禁想到雨後山林霧氣朦朧,空氣微涼,房邊竹林搖曳,水珠滴落在石階上的情形。
一刻鐘之後,賭酒卷已經寫好。
慕容蘭接過賭酒卷,看過,從所用之材,所用之器到所用之時,句句皆對,隻是,所表之意實在欠缺,她並未想到,上一壇酒他與她還能意會神通,這一壇酒卻像是背道相馳了。
“你輸了,”她摘下麵紗,“不過你上次賭酒贏了,你的詩寫得甚好,我等你等了很久了,今晚我陪你喝。”
慕容蘭確實等了很久,她一直都在等能夠上三樓的人。
程千度有些驚訝,他覺得自己是不可能輸的,但是看到眼前的人已經摘下麵紗,目的已經達到了,也就不必計較了。
月光皎好,此時剛好照進樓中。
“不知可否邀姑娘去圍欄邊飲酒,順便賞月呢?”他說完,便拿上酒,徑自走向圍欄邊。
慕容蘭笑了一聲,隻覺得眼前這人實在有趣,跟著他走到了圍欄邊。
“那公子輸了的賭注呢?”她輕聲問道,不像交談,像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