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嗓音讓秦音眉心一跳,轉眸看向聲源的方向。
果然,君棠月正掛著一副委屈又了然的神色推著輪椅一步步靠近他們,好似被嚼碎到無味的惡心黏人口香糖。
秦音發自內心地惡心。
目光隨即落在被君棠月推過來的君司禮臉上,男人一如既往看似溫潤又光風霽月的姿態,隻是長腿蜷縮在小小輪椅上,又能讓人感受到他被禁錮的失意頹敗氣質。
另外,便是兩人身後整齊的跟著六七個黑衣保鏢。
看得出來,兩人都是有備而來。
上次在YM金融公司門口被她收拾出了陰影,都不敢單獨來找她茬了。
與此同時,秦肆也轉眸看向兩人,他桀驁的眉目對上君棠月孱弱楚楚的眉眼,下意識眉心一皺,嗓音淡漠又刺頭:
“你算哪條臭水溝裡爬出來的癩蛤蟆,裝什麼白蓮花小喪菊。
嗬,叫她姐姐?這稱呼也是你能叫的?”
“醜不拉幾,還沒老子萬分之一的帥氣,還敢叫我‘小肆’,你咋不拿硫酸洗洗臉照照自己原形畢露的醜態呢。”
秦肆這人,看誰都不順眼。
回京市後看似懶散,實則對誰都提不起興致,蔣諺跟他多說兩句他就會忍不住罵過去。
主打一個自己開心,旁人隨意。
此刻見君棠月一副嬌嬌怯怯走來的姿態,他就隻覺得後背都在起雞皮疙瘩。
想都沒想就先一頓輸出,罵完了事。
君棠月一愣,她查過秦肆的背景,他目前的身份簡直是京市炙手可熱的新貴,京市名媛們正想著法地想巴結他呢。
沒想到,他居然是秦音曾經的養弟。
嗬,秦音的運氣倒是不錯,但很可惜這個弟弟也不見得買她的賬。
畢竟四年前……
君棠月溫柔的眉眼瞳孔微縮,在剛出現就被秦肆這麼瘋狂針對謾罵時,懵了懵。
難不成,秦肆已經知道了?
君司禮抬眸盯著秦肆桀驁冷戾的眉眼,溫潤的唇半抿,寒意森然:
“卡洛斯先生,您千裡迢迢來京市,照理說我們京市人該對您儘一儘地主之誼。”
“但看您這咄咄逼人的姿態,還對我的妹妹如此羞辱,倒是不像來做客的,京市什麼時候由得你一個外來人如此撒野欺負京市千金了?”
“您這態度,是代表沙特A國?”
君司禮護短道,他即便腿疾不愈,可他依舊有迫人的手腕與過人的智慧。
此刻故意把秦肆的行為放大到國際針對,就是故意先反客為主給秦肆施壓。
先壓對方一頭,才好逼秦音交出蛇蘭。
畢竟那一株活體蛇蘭的價值,不僅國際上的科學家們虎視眈眈,國內京市不少科研熱愛者也等著用它創造奇跡。
以目前“蛇蘭”的影響力,秦音已經不配個人決定蛇蘭的歸屬了。
它……理應屬於國家。
理應承擔造福人類醫學的重擔,而不是給一個來自沙特外邦的桀驁少年。
秦肆被嗆,這才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君司禮。
四年前,他沒見過帶走秦音的君家任何一個人,當時他不屑見,也不願見。
但他剛在網上衝浪。
已經知道了君司禮的身份,他就是秦音在君家的殘疾二哥?
強迫秦音將“蛇蘭”送給他治腿的男人。
秦音見君司禮故意給秦肆挖坑的話,下意識就要反駁。
可護短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秦肆已經避開了她捏住他耳朵的手,與她拉開了距離。
秦音眸光一冷,威脅地瞪了秦肆一眼。
少年隨即渡了個安撫的眼神過去。
目光接觸的瞬間。
兩人俱是一愣。
秦音:小肆這是相信她的解釋了?
秦肆:秦小音在京市過得不好嗎?
怎麼她真正的親人君家人還針對她呢?
不行,他得親自探探底。
秦肆目光淡淡掃過君司禮,語氣不善地發瘋:“老子單純嘴賤,關你吊事?”
“我這態度,還代表沙雕B國,簡稱傻B呢。”
“……”君司禮:就這?沙特小王子的素質堪憂啊。
君棠月卻是個人精,她剛剛觀察過了,秦肆主動避開了秦音的親近。
可見,這兩兄妹還沒解除誤會。
這就是她跟二哥的機會。
於是,君棠月溫柔地上前一步,姿態柔弱中透出大姐姐的知性優雅姿態,語氣柔和道:
“二哥,你彆怪小肆。”
“他剛才也是不了解我們,不知我們本來也是一家人,才誤會針對了我們而已。”
秦肆挑眉,目光再次落在君棠月臉上,心中暗諷:這真是秦小音的親妹妹?
怎麼跟秦音一比,長得這麼上不了台麵。
但他還是隨便附和道:“哦?一家人?”
君棠月見有戲,鬆開了扶著君司禮輪椅的手,走向秦肆和秦音:
“小肆,姐姐應當還沒告訴你吧,我是她的親妹妹君棠月,曾經她流落在外時被你們秦家撿走收養長大。”
“十幾年的相處,姐姐與你們家早就是一家人了,我與姐姐血脈相連,同氣連枝,自然與你也是一家人。”
“說起來,你叫我一聲姐姐,我也是合該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