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臨到天萊商貿,傅湛卻又改了心思,報出一個地址叫陳助拐小道走。
聽到這熟悉的地址名字,譚寧已經猜測到他要去找誰了。
“不是要吃麵嗎?為什麼要去找嚴老師。”
“去他那兒,也能吃。”
傅湛隻是淡淡撂下這樣一句話。
去找姓嚴的吃麵?
去他那血.腥的掛滿器.官的解剖室裡吃什麼麵?
豬腸子麵?還是羊腸管子粉?
要不要這麼重口味。
譚寧真的不理解,皺著小眉頭擰巴了一下,“那到時候我最好能吃得下才是。”
半個小時後——
陳助筆直站在一側,看著麵前的譚寧坐在滿是豬血大腸的清潔台前,捧著一碗麵熱乎乎喝下口湯,發出舒坦的喟歎聲。
他不由抿唇,“小姐,還要再來一碗嗎?”
“多鹵少麵,好拌。”譚寧圓眼彎彎,將碗遞上,“謝謝陳洋哥。”
開玩笑。
在哪吃都是吃,有什麼不一樣。
猶豫一秒,那都是對美食的不尊重。
更何況也不是她真想在這腸子堆裡吃飯,隻是……這是她唯一能待的去處,無菌操作室裡嚴雲州不讓她進,消毒室裡全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也就這地方勉強能待。
陳助給她澆鹵,像個男媽媽般細心,關心皺緊眉,不停地囑咐她小心燙。
“不燙,不燙。”譚寧頭搖成撥浪鼓,十分賣力的推薦,“陳洋哥你也嘗嘗,可好吃了,這羊雜碎煮的麵真的很好吃。”
一門之隔。
無菌操作室中,嚴雲州用拿著剪刀剪心肺動脈的手微微一頓。
“你家妹崽還真是什麼都敢吃。”
好一個羊雜碎。
他當初辛辛苦苦製作標本的時候,估計也沒想到有一天能被人拿來做鹵麵澆頭吧?
坐在椅上的傅湛聽見這個稱呼,似是覺得有些有趣,口吻不輕不淡,“她喜歡,就隨她吃去。”
反正他家“妹崽”抗造,吃不出來毒。
嚴雲州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口罩下的嘴角輕微抽搐一秒,又低下頭,繼續剪開羊肺旁交纏的血管。
“三天前,有人出一百萬,要你家妹崽的命。”
傅湛目光平靜,“誰。”
嚴雲州不說話,繼續剪血管。
傅湛開口,“三倍。”
話音剛落下的一秒,嚴雲州的聲音就已經響起。
“譚燁星。”
“聽說是剛醒,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聲音還含糊著,根本聽不清。”
“你這次下手狠了點,‘傅會長’。”
傅湛的神情隱匿在角落的手術燈陰影下,看不清情緒,也許就都為再開口,就聽嚴雲州再說:“要我出手替你教訓的話,就再翻三倍。”
“算了。”
他突然淡淡開口。
嚴雲州:“?”
“既然譚家那蠢貨讓你動手,你就動。”傅湛的聲音帶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平靜。
嚴雲州:“??”
“怎麼?”傅湛微抬了下眉梢,“兩頭收錢,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