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寧在便利店待了一下午。
終於有人坐不住了,跑來找她。
“衣……衣服呢……”秦西昀不知從哪出現的,大冬天熱得跟中暑了一樣,滿身是汗,“衣服在哪兒?”
譚寧給他拆開一瓶草莓牛奶,“先補充一下能量,彆低血糖。”
秦西昀現在是捉急萬分,哪顧得上喝奶,可看著譚寧一臉平靜將吸管遞給他,明白自己不喝是問不到衣服在哪兒了。
於是單手撐在收銀台前,兩口喝乾了那瓶奶。
“這次能說了嗎?”
看他焦急模樣,譚寧慢條斯理的:“你越急,就越容易被人拿捏住,這種道理秦大少難道都不懂嗎?”
秦西昀歎口氣,“急不急我不都已經被你拿捏住了嗎?現在哪有彆的辦法?寧寧,彆玩我了,衣服到底在哪兒?”
如果時間能重來,秦西昀真想扇爛自己。
搞什麼不好,跟譚寧搞?
遲早把他褲.衩子都給騙沒。
譚寧不解:“什麼衣服?”
“……就是那件香雲紗。”
“哦。香雲紗啊。”譚寧紮開瓶奶,自己喝起來,“不是都已經簽了合同嗎?你給衣服,我給錢,怎麼還有把衣服要回來的道理。”
“關鍵我幾個叔現在已經知道了,全城通緝我要弄死我。”他扶額,“寧寧,那衣服到底在哪兒?要交不出來,我真得無家可歸了。”
譚寧拍拍他的手:“要衣服可以,走違約流程。”
違約流程?
百倍賠償?
兩百萬的百倍?
秦西昀垂下腦袋,蔫了,不動彈。
恰好手機再次響起那道可怕的奪命符,他認命閉上眼,接通,那邊秦恪的聲音冷到可怕。
“你在哪?”
“在寧寧這裡。”
“把電話遞過去。”
秦西昀遲疑一秒,將手機遞給譚寧,小聲說了句:“我叔。”
譚寧接過,平靜和那邊溝通了幾句後,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將電話遞還給他。
“衣服我已經放到你宿舍樓下的宿管阿姨那裡了,你回去就可以看見。”她輕聲說。
秦西昀反應過來,掉頭就往學校走,還不忘回給秦恪:“叔,你放心,那些賠償款我會以後慢慢還給你的。”
電話那邊的秦恪語氣幽幽,罵了句。
“傻子。”
秦西昀頓住,“你罵我做什麼?”
“譚寧沒要違約金。”
秦恪低聲道,“人家從一開始就隻是為了借衣服,沒想過給你兩百萬,更沒想過訛你一百倍,就你個傻子在這急的兩頭轉,一會高興掙了錢一會哭喪著要賠錢。”
“……”
“我告訴你,秦西昀,以後給我長點腦子,彆被騙了都還給人家數錢!還有,人家譚寧現在已經是正兒八經的譚小姐了,你給我再長點出息,彆總在她麵前露傻,知道嗎?”秦恪怒不可遏掛斷了電話。
秦西昀腳步微停。
他回頭。
譚寧正坐在便利店裡,支著下巴,在喝瓶草莓酸奶。
她模樣總如超脫世俗的清和秀麗,垂著眼睫,不知道在瞧什麼,瞧得格外細致,連光也會格外偏愛美人,陽光灑落在她骨骼優越的麵部。
如精致到不像真實的洋娃娃,單純而無害。
但隻有真正跟她接觸過,才知道,這樣一張臉下存著怎樣縝密的心思。
仿佛下一秒世界末日了,她都能淡定釣著魚,平靜說一聲彆慌,總有辦法,令人安心。
被騙,秦西昀本該是憤怒的。
但他此刻卻清晰感受到自己胸腔內部那異常的心跳頻率,鼓噪得令人難以忽視。
搞什麼?
真心動了?
秦西昀摸著胸口,感受著這種不熟悉的感覺,有些頭疼。
——
譚燁星剛在家修養了兩天。
就又被譚寧一個電話召了過去。
他第一次來到她的學校,看什麼都覺得新奇。
他按照譚寧給的地址,歪著腦袋朝會議室裡看了眼。
“姐?”
譚寧坐在沙發上,笑道:“你來了。”
譚燁星忍著渾身雞皮疙瘩笑笑,“是啊,好姐姐,我來接你回家。”
“譚少爺?”坐在她對麵的男士有些驚訝:“你們居然是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