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燁星這家夥，在本該讀書的年紀，拿著家裡的錢揮霍無度，不過好在還開了幾個場子，賺了點錢，但這些年也都被他花的差不多。
不過驢糞蛋表麵光，在外，他依舊是譚家少爺，誰見到都要給三分麵。
他認不出對麵的人，伸出手打了個招呼。
“嗨。”
舞劇院的代表笑意更深：“原來都是自家人，瞧這不鬨了個笑話嗎？”
譚寧稍顯疑惑，明知故問：“您和我弟弟認識嗎？”
“認識，怎麼能不認識。”代表說，“您奶奶，曾經就是我們舞劇院的首席，還有曼姿……應該是您的妹妹吧？她也在我們那裡做舞蹈演員。”
譚寧略微訝異，輕道：“真是太巧了。”
“是啊……這簡直是太有緣分了。”代表感慨，“什麼都不多說了，今天確實是我們名單送錯了，給您造成了困擾，所以我現在當麵來向您通知，您已經被咱們舞劇院錄取了，就等著您放假之後可以過來了。”
譚寧溫笑，“謝謝。”
一邊譚燁星眼都要翻到眼眶子裡頭去了。
太能演了。
這輩子沒見過這麼能演的人。
他倒也沒拆台，抱臂站在門框旁，等代表走了之後，才問：“找我來乾什麼？”
“就乾這個。”譚寧淡道。
“啊？”
今天下午，學院公布了名單，譚寧不負眾望拿到了金獎。
譚寧本來是來拿自己的獎杯，卻得到了自己不用再去舞劇團的消息。
梁老師給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譚寧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問：“我隻問，最後選了誰去？”
梁老師輕咳了一聲，“俞熙。”
在京城，有時候，權利比實力更重要。
去舞劇院的人選隻有一個，俞熙自然而然動用了一些人際關係，將她撤了下來。
可是，俞熙忘了一件事。
這世上，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會靠關係，用權利。
……
譚寧漠然走出去。
譚燁星注意到她桌上的東西，“喂！你獎杯忘拿了。”
“不要了。”
譚寧懶洋洋擺了下手，“這種東西，得了跟沒得一樣，要了又有什麼用？”
譚燁星聽不明白她的話，折返回去，皺著眉把獎杯抱起來。
“萬一能賣個錢呢。”他把獎杯揣進懷裡，“對了，你等會兒沒課了吧？爺爺說上次你忙，沒一起吃頓飯，今天讓你回家一起吃飯呢。”
譚寧“嗯”了一聲。
“好，那就今天。”
天氣冷，譚老爺子在院裡準備了銅鍋涮。
但銅鍋臨時出了問題，女管家急匆匆去外麵采買。
爺孫三人的晚飯隻能向後推。
院裡下了雪，譚寧實在無聊，就蹲在院裡堆雪人。
沒想到堆著堆著，身後倒是出了個人影。
她慢慢抬起眼，看見是譚曼姿後，再次低下頭堆起來，“一起嗎？”
譚曼姿抓著手提包，沒她這麼好的心情，上來便抿著紅唇開門見山，“就是你，動了關係進舞劇院吧？你可剛被認回來，就這麼急著討好處要利益，連裝都不裝嗎？”
“要是不想一起堆，就站遠一點吧。”譚寧平靜說，“不然雪濺到你身上就不好了。”
譚曼姿冷嘲，“果然是在外養大的野丫頭，沒人教過你什麼是教養和禮貌嗎？你以為你能靠著那點血緣關係從爺爺身上撈多少好處，我勸你現在少折騰，至少還能給爺爺一點好印象。”
譚寧戴著手套，拍拍雪人厚厚的肚皮，十分滿意。
“你不用對我有敵意，也不用瞧不起我。”
“因為。你的手段也沒高明到哪兒去。”
“小小年紀就瞧中了富貴人家太太，扯著人衣服叫奶奶求收養，你就很清高麼？”她語氣淡然自在，“所以以後見了麵，就各自繞道走，我不打擾你，你也彆耽誤我。”
聽著她的話，譚曼姿擰緊眉心，“你算什麼東西？拿我跟你比。”
這話就有點難聽了。
譚寧堆雪人的興致被打散，不怎麼開心的站起來，雙手揣兜，冷冷轉過頭要開口。
“你又算什麼東西？”
一道沉靜而冷淡的熟悉男聲響起，“配跟她比。”
譚寧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個最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來者。
雪落在睫上，遮住視線，她眨了眨眼。
剛才的囂張氣焰，剛才的盛氣淩人，還有眼裡淬著的寒意，全都一瞬間掃空。
隻剩下一身的軟骨頭，她委屈巴巴，吸吸鼻子。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