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傅羨說,“那什麼時候回來呢?”
江晚吟語氣生澀:“……不回來了。”
“這怎麼可以呢?”傅羨輕輕一笑,“如果您一直不回來,能去哪裡呢?”
幾句話,猶如往江晚吟頭上澆了一盆冷水。
她看著眼前的少年,隻覺得陌生,將自己的手臂收了回來,盯著他:“你知道的對嗎?”
“嬸嬸指什麼。”
“你叔叔,把我禁錮在這裡。”
傅羨收了笑意,低垂下眼,輕聲道:“嬸嬸如果想出去,總要為自己找好後路,不然,這偌大的京城能有幾個地方時不被叔叔抓到的呢?”
“現在嬸嬸該做的,是好好養好身體。”
傅羨再次輕柔地抽出她的手臂,溫言溫語安撫著,“否則,您就是真的想走,也走不遠。”
傅羨說的其實沒有錯。
她現在根本沒有任何後路可言,就算真跑出去了也隻是螳臂當車,等不了多久就會被傅成均抓回來的。
到時候,等待她的可能隻會是更大的懲罰。
江晚吟看著他的雙眼,試圖從他的眼中看出些彆的來,有些質疑道:“我能相信你嗎?”
她能相信他嗎?
這樣一個在傅家來去自如的人。
這樣一個被傅成均親自放進來的人。
傅羨沒有正麵回答。
“嬸嬸能做的,隻有相信自己。”
兩人的對話到此結束,傅羨的酒精濕巾已經擦拭到了她的手臂。
手臂上,青青紫紫的幾道痕跡。
都是粗魯不堪留下的罪證。
他輕輕歎口氣,有些心疼,“女孩子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呢,畜生。”
江晚吟眼皮輕微一顫。
門外的女傭敲門,“少爺,先生請您過去。”
傅羨“嗯”了一聲,又輕聲和江晚吟囑咐了幾句,“嬸嬸一定要照顧好身體。”便起身離開。
盯著他離開的背影,江晚吟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阿羨。”
他轉身,“怎麼了,嬸嬸?”
“可以,幫我聯係到小寧嗎?”
傅羨溫和一笑,“我會試著幫忙的。”
江晚吟鬆了口氣,“謝謝……”
傅羨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出去,那道房門再次被從外緊閉關上,封上了密碼鎖和雙道密碼措施。
“確認過了,可以放心了?”傅成均悠悠抬頭看他。
“嗯。”傅羨點頭,“確認過嬸嬸還活著,就放心了。”
傅成均冷嗬一聲,“你倒是關心她。”
“因為嬸嬸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傅羨想了想,說,“所以,也想多儘量保護著她。”
傅成均不置一詞。
傅羨從他身邊拿起外套,邊自己穿上邊道:“既然沒彆的事,我就先走了,叔叔。”他順手要去旁邊拿拐杖,才下意識想起自己已經很久不用了,但偶爾仍有些不習慣。
“對了,提醒叔叔一句。”
傅成均,“什麼?”
“你這麼關,是關不住的。”傅羨瓷白的麵孔毫無情緒,“她遲早有一天都會跑出來,並且反咬你一口,要跟你同歸於儘。”
他看上去仿佛很了解,又或是曾經經曆過這樣的事。
傅成均這次看向他時,眼底多了兩分情緒,“那你說,要怎麼做?”
傅羨神色淡然。
一字一頓,“讓她全信全意的依賴你,讓她恐懼出門,害怕出門,覺得全世界上隻剩下你一個人對她好。”
“如果還是不乖的話——”
“就挑斷手腳筋。”
“每頓飯親自喂給她,等她習慣之後,餓著她,餓到她主動爬起來貼上你的腿那一刻,你就贏了。”
旁邊的女傭不可置信抬頭,根本沒辦法把他和剛才在房間裡和夫人柔情說話的那個少年放在一起。
傅成均沒說話。
等傅羨走後,他平靜問道:“是不是覺得他這個人像個瘋子?”
女傭一愣,搖搖頭,不敢出聲。
“死.瘸子。”傅成均徑自冷笑一聲,“就愛做這些變.態事,真讓人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