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吟趁他轉頭的那一瞬間,掙脫他的束縛從床上坐了起來。
隨手從旁邊扯出一塊被褥擋住自己,她的身體還在僵硬,在恐懼。
傅成均眼中劃過一絲黯淡,撫摸她的臉低歎。
“怎麼?聽到某人來了,就這幅樣子對我。”
江晚吟彆過臉避開他的觸碰,指尖仍在忍不住發顫,她現在仿佛已經跌在穀底,連聲音都殘碎到幾不可聞,“羞辱我對你來說是一種快.感嗎?”
傅成均的眸子漆黑,將放空的手搭在了她的肩頭,緩緩摩挲著,“怎麼會。”
“你疼,我也不好受,但沒辦法。”
“我舍不得放開你。”
傅羨坐在客廳沙發上,隱約聽到臥室那邊傳來壓抑的微弱聲音,似女人的哭喘,很輕,很低,又在努力克製。
正替他上茶的女傭也清晰聽到了這一動靜。
她放茶盞的手輕微一頓。
正對上傅羨平靜而又詢問的目光,女傭沒底氣道:“或……或許是夫人最近買的那隻貓又開始鬨了。”
“嬸嬸買貓了?”傅羨輕問,“說起來,倒是許久不見嬸嬸了,嬸嬸去哪了?”
女傭頭低的更甚,有些焦躁,“夫人最近……傷寒加重,應該不會出來見您,怕傳染到傅少爺您。”
“這樣啊。”
傅羨垂下頭,輕聲喃喃,“那就讓嬸嬸好好養傷吧,日後總還會有機會再見。”
他坐在客廳一個小時,助理又再次過來請他,請他去書房等候。
這次等的便快了一些,十幾分鐘後,傅成均到場。
他是剛從浴室出來的,身上穿著套絲綢質地的垂感睡衣。
四目相對,傅成均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怎麼想起找我來了?小羨。”
傅羨捧著茶杯,聲音無比平靜:“最近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所以想來找叔叔解惑。”
傅成均沒說話,隻是盯著他看兩秒。
傅羨繼而再道:“有關於,我哥哥的事。”
傅成均笑了。
他伸手,不疾不徐摁下一側的遙控器,書房四周的幕簾自動降下,“現在,你可以講了。”
……
半個小時後,傅羨獨自從書房走出來。
女傭站在門一側卑順候著,先一步走在他右前側,帶他下樓。
在走到拐角處時,少年清潤的聲音忽然響起:“我要見嬸嬸。”
女傭腳下一個踩空,靴底直接跨過了兩個台階,硬生生落在了一樓的地麵,她抓緊扶手,慌張小聲道:“少爺,實在抱歉,夫人現在真的不能見您……”
“哢噠”
二樓的書房門開。
傅成均雙手抱臂,站在門側,眼皮下垂,“讓他見。”
江晚吟靠坐在沙發上,麵色慘白如紙,身上的蕾絲睡衣襯出她消瘦的身體,隻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垂在半空中。
她在發燒。
被折磨的,額頭很燙,渾身都在冒虛汗。
迷迷糊糊中,仿佛感受到有人在與她的指尖相碰。
她費勁睜開眼皮,視線朦朧,如夢似幻,仿佛看到了某個想見的人。
“阿……阿湛。”
“嬸嬸認錯人了。”傅羨單膝蹲在她麵前,正拿著一塊乾淨的酒精濕巾給她擦拭指尖,以便降溫,平平淡淡的開口,“我是阿羨。”
江晚吟沉寂了許久,終於明白此刻不是夢境,她的身邊真的出現了除傅成均以外的人。
“阿羨?”她虛弱輕聲,眉頭緊皺,“你……你怎麼會進來的,快走……快走!”她擔憂傅成均不知何時會突然出現。
不能讓他看到阿羨……
她努力掙紮著去推傅羨,讓他離開,而對方卻始終沒有動彈。
“我沒事的,嬸嬸,隻是聽說你發燒了,所以來看你一眼。”傅羨語氣毫不在意的溫和,“彆動了,你燒的很厲害。”
頭上仿佛有一塊秤砣死死壓著她,大腦容量極具短缺,短路,興許是真的要燒糊塗了吧。
江晚吟真的沒有任何思緒再去思考,動了動唇,最後卻隻能緩緩閉上眼。
“阿羨……能不能,救救嬸嬸。”
救。
少年的動作輕微一停,依舊平靜道,“嬸嬸怎麼了嗎?”
江晚吟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自己現在的處境,“我現在發生了一些事,你可以先把我帶出傅家嗎?阿羨。”
傅羨溫和點頭。
“可以。”
江晚吟愣了下,轉頭看向他,“真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