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湛這個人卻不一樣,始終不肯放她走一步。
每每在她後退的時候追上她,不問任何原因,也不求任何承諾,隻要她能陪著他。
不知為何,想到此處,譚寧的眼睛忽然有些酸脹。
她不想讓傅湛看出自己的脆弱,勾住他的脖子緊緊抱著他,“哥哥……”
傅湛撫著她的脊背,沙啞的低聲回應。
“嗯,在。”
連譚寧自己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最初決定好了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也決定好了不會留下一絲一毫的真情,但現在卻搞成了這樣一副局麵,斷的不乾不淨,連看他一眼都會心疼。
譚寧不希望自己這樣。
她不可以有軟肋,更不可以動心。
也不能為了這份情,放棄她所要報複謀劃的一切。
否則,她就一輩子都走不了了。
……
目送譚寧回到譚宅之後,傅湛收回視線,再次咳了起來。
“快去嚴老師那裡。”陳助囑咐完司機後,幽怨的看向傅湛,“會長,你說你,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您就是再情不自禁也該忍忍啊。”
親小姐就算了。
還親那麼久。
不怕傳染他家小姐啊?
傅湛輕輕抬眼,“我是發燒不是感冒,不會傳染。”
陳助搖頭歎了口氣。
傅湛病得越來越嚴重了。
因為那次病倒之後,他的槍傷愈合的很慢,開始發炎,也就此誘發了高燒。
剛才應酬完正打算去嚴雲州那裡,卻半路遇見了小姐,結果在路上來了這麼一出。
果不其然,嚴雲州給他量完體溫後,點了點頭。
“比早晨走時更燒了,你乾什麼去了?下地鋤了兩畝玉米。”
陳助在一旁默默道:“沒鋤玉米,啃了倆小時嘴。”
“……”嚴雲州一臉恨鐵不成鋼,冷笑道,“不是說我說你,傅湛,遲早有一天你得死在你家妹崽身上。”
傅湛靠在沙發上,淡淡“嗯”一聲,“最好是死在她身上,不是死在她麵前。”
嚴雲州聽不得這種“頂級戀愛腦”的話,狠狠賞給他一記白眼,出去配藥給他打吊針了。
拿了吊瓶回來後,傅湛看向他。
“有沒有特效藥?”
嚴雲州一臉“你又想出什麼幺蛾子”的表情,“乾什麼?”
“明早,我要出去一趟,替我找個特效藥。”
嚴雲州厲聲拒絕:“不行,你明天再出去真的會死的你知道嗎?”
“沒了她我照樣會死。”
傅湛語氣平靜。
嚴雲州強忍著不和病人發火的職業道德,去配藥室劈裡啪啦忙活了一會兒,拿著一記針管回來了,“這是猛藥,能讓你迅速退燒,但同樣的,退燒過低就危險了,而且對你的身體傷害極大,你確定。”
“嗯。”傅湛淡道,“確定。”
“你他媽是真瘋。”嚴雲州人生中第一次爆了句粗口。
“罵的有點凶了。”傅湛無力笑了下。
嚴雲州冷著臉,給他將針打進輸液器裡。
感受著冰冷的液體流入血管,傅湛閉上眼,默數著時間,“起效要多久。”
“三個小時。”
“現在幾點。”
“深夜十二點。”
“嗯。”傅湛啞聲,“來得及。”
牆上的鐘表發出“咯噠”極其有頻率的聲響,時間,正在一點點向前邁進。
而這個夜晚,另有兩個人也在難眠。
秦西昀的麵前是六七根煙頭,床上擺滿了衣服。
正焦慮著,恐懼著,還有一種真要“結婚”要變成小大人的無助感。
……
而譚寧則坐在自己臥室的沙發上,捧著杯熱牛奶,頭枕著靠背,身上的毛毯還是曾經和傅湛一起睡過時蓋著的那塊。
她的靈魂已經分成兩半。
一半,在期待著清晨的到來。
一半,在迷茫,因為傅湛的那個吻而迷茫。
譚寧目光看向窗外逐漸變亮的夜色,漫不經心用指尖敲著杯沿,同樣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無論如何,清晨依舊到來。
花落誰家,將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