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寧抬頭。
譚曼姿僵笑，“……不，不粗製濫造。”
譚寧抬眉，“真的？”
譚曼姿笑，“……真的，一點都不。”
譚寧狀似鬆了口氣，笑道：“那可太好了，能幫上大家的忙，我也算放心了。”
譚曼姿持續僵笑。
她生怕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導致眾團都沒衣服穿，到時候真出了事惹了禍，怪罪下來她這個助教首先難辭其咎，孰輕孰重她還是拎得清。
身後的舞蹈演員們也都神色各異。
有的驚詫於為什麼能做出來，有的則還回味於剛才那件裙子的精美程度。
但統一，都不敢再明麵跟譚寧對著杠——
因為誰也不敢跳出來當那個出頭鳥。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大概說的就是這樣。
譚寧漫不經心收回視線，也沒再繼續糾纏下去。
她將頭發三兩下豎起，紮了個蓬鬆的高馬尾，然後獨自走去更衣室換舞蹈服了，許久沒好好練，身體有些僵硬，今天全部可能都要用在練基本功上了。
其中一個默默向朋友吐槽：“你不是說她勾引人是個恬不知恥的，我看著人還行啊，長得也挺漂亮的，哪像那種人。”
“不是我說的，是她。”
另一個立刻指向另一個，“什麼啊，我也是聽莉莉說的。”
莉莉慌忙擺手，“我是聽助教昨天和我提起的！”
譚曼姿身形一僵。
無數道目光齊齊看向了她。
趙老師雖沒說話，但看著她的目光裡多了些深沉。
那一整個下午，譚寧都在練習基本功當中度過。
她壓腿的期間，倒是有三四個主動來找她說話。
譚寧雖來者不拒，但對誰都是三份冷熱的態度，不親近，也不冷淡。
譚曼姿偶爾會掃她一眼，被她發現後，再次匆匆收了回去。
按理說六點就該結束。
但譚寧壓腿壓得有些費勁，想來是肌肉有些發硬，就留下多練了一會兒。
門外陸陸續續都有來接女友的人。
她腿放在壓腿杆上，不禁想起了某個一星期沒見的‘渣男’。
淡淡“嘖”一聲，然後換了個方向繼續壓腿。
七點多鐘的時候，還剩下十個人出頭。
今晚小年夜，譚曼姿也仍杵在原位沒走，想來是要等她一起走，想在爺爺麵前上演一回姐妹情深。
她願意等，譚寧何樂不為，就讓她等著。
依舊散漫壓著腿，兩耳不聞窗外事。
忽的，正準備換個方向壓腿時，目光卻突然撇到了門外的某道身影。
她一愣。
男人立於門外，臂彎搭著件罕見的駝色大衣，滿身都裹挾著清冷的寒氣，即使在等待她的期間，也仍在散漫低著眼和電話那端的人回複，看起來很忙。
卻讓此刻的譚寧心情莫名沸騰。
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無數個夏日的夜晚，蟬聲依舊，傅湛抱著件校服外套在門口等她下舞蹈課，每次都會給她帶些牛奶補身體，讓她長高個。
因為譚寧在一眾舞蹈生裡並不高，甚至算得上矮，如果不是她的其他各方麵條件優秀，又天賦異稟，很可能麵試都不會過關。
大概就是從那時候起，譚寧愛上了喝草莓牛奶。
她穿著身勾勒出身體曲線的舞蹈服，長白的連體腿襪及到大腿，很容易讓人遐想連篇，但此刻卻顧不上去套衣服，跑出了舞蹈室，在眾人的矚目下撲進了傅湛懷裡。
譚曼姿也順勢看了過去。
傅湛沒防備，被她撞得身子向後傾了下，下意識攬住她的腰怕她倒下，而後將大衣裹在她身上，和電話那邊隨口應付了幾句便掛斷電話。
好像很久沒見了。
快要有十天了。
他目光清淡，揉著女孩的臉，“瘦了。”
“來接我的嗎？”
譚寧聲音俏然，環住他的腰身。
“不是。”
傅湛語氣清淡，讓她看手表上的時間，懶洋洋道，“來接一個不守時的小狗。”
譚寧不服氣，“誰是小狗！”
傅湛一笑置之。
“譚圓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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