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著過去坐一坐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可誰能想,那群人知道了她是譚家的女兒,總是不由自主將話題的重心扭轉到她。
譚寧不太能喝酒,即使被趙老師勸著‘意思’一下,也還是頭有些疼。
出來的時候神智已經不清醒了。
譚曼姿為了在眾人麵前留下一個姐妹情深的好印象,跟著她走了出來,看她實在不太舒服,就問,“我幫你叫車?”
譚寧靠在牆上呼了下氣,淡淡道:“不用。”
譚曼姿也就沒再假惺惺,扭頭回了包廂。
走出餐廳的大門,迎風一吹,其實也就清醒了不少,但忽然覺得身上一冷,她低頭看著,才發現自己出來的太急,忘了穿外套。
這寒冬臘月的,身上隻套了件針織衫。
回去再拿,無疑是要再應付一次,想想還是算了。
譚寧正準備走到打車的區域,一個男人恰好與她擦身而過。
對方的大衣很厚,擦得她肩膀倏地一疼。
“抱歉。”
神誌不清時,那男人的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譚寧轉過頭去,發現對方的臉也很眼熟。
男人生得溫和沉穩,一眼看去便知是位精英男士,看見她後眼中稍縱即逝過一絲驚訝,便道:“是要去打車嗎?我幫你。”
“不用了。”譚寧禮貌回絕。
但對方卻好像認識她似的,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將寬厚溫暖的大衣罩在了她身上,輕聲道:“不要總是這麼要強,你隻有二十歲而已,偶爾可以試著依賴彆人的。”
聽他的口吻似乎很熟悉自己,譚寧腦袋昏昏,“您認識我嗎?”
男人衝她笑,“認識過,很快應該又會再認識了。”
這人說話跟打太極似的,譚寧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隻覺得這人奇怪,脫下他的外套要還給他。
“穿著吧,等車來的路上就幾分鐘,你就當是一位好心的陌生人送給你的幫助,不忍新年前夕一個小姑娘在路上喝得酩酊大醉還穿的這麼單薄。”他嗓音徐徐,偶爾說起話來像是再詩朗誦。
真的耳熟。
譚寧卻記不起來在哪聽過了。
隻是這件大衣的確過於暖和,讓意識不清楚還被凍得女孩舍不得脫下,她遲鈍的舉起自己的手,說:“謝謝,但是我還是要說一聲,我有老公了。”
對方盯著她手上那枚戒指。
良久都沒再說話。
“車來了。”他淡道,“要我扶你上去嗎?”
“不用,謝謝。”譚寧將外套脫給他,上了出租車後座。
在出租車上,譚寧寐了一會兒,等到了公館門口,她一下車,迎著寒風忽然聞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一股男士香水的味道,雖然很淡,但傅湛那狗鼻子肯定能聞出來。
“……”
完蛋。
譚寧不敢進去了。
於是在雪地中緩緩蹲下去,企圖讓風把她身上的味道散去。
傅湛打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女孩蹲在地上,雙手抱膝,穿得格外單薄,小臉掛著些酡紅,耳根是紅的,鼻尖也是通紅的,身上毛茸茸的雪白針織衫上滲了些雪花。
他蹙眉,上前將她抱起。
“怎麼蹲在這裡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