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耳朵接過時,臉紅撲撲的。
半晌,才衝著他努力擠出來一句話:“……謝……謝謝。”
嚴雲州一愣。
他是醫生,自然知道天生聾啞的孩子是無法開口學說話的,因為他們不知如何利用聲帶發音,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而這孩子,明顯就是後天造成的耳聾。
到底是經曆了什麼。
才騎著車偷溜出來,穿得樸樸素素像個村裡的小頑石,連電視都沒看過,糖餅也沒吃過。
嚴雲州忽然叫了聲:“譚寧。”
“嗯?”譚寧抬起頭看他。
“他,是不是被虐待過?”
“……”
譚寧看著呆萌的小耳朵,想起之前在青山閣樓每次見麵時這小東西狂妄且張牙舞爪的模樣,動了動唇,“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但他隻是看起來單純無害可憐了點。”
青山閣樓可不缺他一口吃的。
畢竟一壺茶都能賣到1680。
還是這小東西拿著賬單讓她結的賬,生怕她跑了似得。
劉伯收到了訊息後,立刻收回了在外麵尋找小耳朵的人,聽到是在譚寧那邊之後,談易謙沒讓他立刻去接。
等到晚上,才讓他開車按照譚寧的定位過去。
那時候幾人正在實驗室裡吃飯。
對於他們在室內涮火鍋的行為,嚴雲州屬於是早已習慣,但還是很想罵人。
“毛肚燙熟了,記得吃。”他硬著聲音冷冷道。
這是小耳朵要求的。
譚寧問他想吃什麼。
他笨拙在她的手機上畫了個圖案下來。
“火鍋?”
小家夥重重點頭。
可真到吃起來的時候,他看起來像是什麼都沒吃過的樣子,吃什麼都很香,虎頭虎腦的腦袋晃來晃去,倒是很討人喜歡。
劉伯進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幾人圍在火鍋前很是熱鬨。
平時連吃幾克鹽都要被嚴格管控的小耳朵,此刻張嘴塞著譚寧喂給他的毛肚,興許是被辣到,他小嘴撅著,呼呼吐氣,臉也被熏得紅彤彤。
看見劉伯進來,興奮地嗚嗚叫起來,指著火鍋給他比手語。
——“伯伯,好吃。”
劉伯心驚肉跳,忙不迭給譚寧道歉說叨擾了,然後帶著小家夥離開。
“沒事,沒事。”
劉伯是真的有點急,帶他走的時候也焦灼不少,嚴雲州愣了愣,將那袋子零食給他拿上,“這些東西就是給他買的,吃不完就壞了,拿走吧。”
劉伯也遲疑了下,最終還是接過:“您破費了,我把錢轉給您。”
“不用。”嚴雲州看了眼這孩子,淡淡道,“我跟他有緣,不然他也不會跟著我不是麼。”
小耳朵扯著劉伯的衣服,上車時還有些依依不舍,巴巴望著嚴雲州不肯走。
車開出去之後,嚴雲州麵無表情收回視線,罵了句不是很好聽的。
剛準備出來抽煙的盛野整個人將在原地。
手裡的煙都掉在了地上。
不是吧??
他沒聽錯吧。
嚴雲州罵臟字了????
他一副驚掉下巴的樣子,轉頭直愣愣看著嚴雲州:“你咋了。”
嚴雲州聲音泛冷:“穿得人模狗樣,開著幾百萬的車,連件衣服都舍不得給孩子買,這樣的家長有什麼用。”
“……”盛野無語,“是是是,他爹媽都是不負責的混球,就我嚴哥是大善人。”
嚴雲州皺著眉,剛想再吐槽兩句,突然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
而不遠處,蕭荷也同步莫名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