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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
公館的門鈴響了。
站在門口候著的陳助卻沒有去開門,而是站在原地保持安靜,垂首不語。
小瑩跪坐在地上,哭得雙眼紅腫,一個勁兒的搓手道歉:“會長……求求您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瞞著您的,求求您放過我……”
小瑩怎麼也沒想到,傅湛會這麼狠。
那晚她裝聾作啞,原以為會被嚴刑逼供,不曾想傅湛居然輕輕鬆鬆放過了她,讓她離開。
可這幾天在學校裡,四麵八方朝她湧上了壓力,學校要求強製補交學費,不然將她退學,在補習班吃住的弟弟也被趕了出來。
就連在老家的舅舅都受到了殃及,被人綁起來威脅還錢剁手。
小瑩迫不得已,再次跑來求助了傅湛,希望他能留下自己,讓自己賺錢。
可直到站到公館這一刻,她才明白……
這些天,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來自於麵前這個男人。
傅湛眼皮不抬,神情倦怠,一手撐在下顎淡淡靠在沙發之上,“我給過你機會。”
他息神不動,帶著將一切掌控在手中的輕狂。
“求求您……我真的什麼都說,我一切都說,求您放過我的家人……”小瑩不斷地搓手求饒,“我真的不是故意瞞您的……是俞妍,都是俞妍!”
俞妍。
當這個名字出現在公館內部時,一陣詭異的寧靜。
傅湛不疾不徐抬眼,冷淡盯著她褐眸中那寫滿焦急的惶恐:“繼續。”
“……我是高中時在俞妍老師的畫廊兼職,她和我關係很好,所以上個月她請我幫忙,要我去清北大學門外多轉一轉……”小瑩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小瑩根本就不是清北的學生。
她之所以被盛野遇見,單純是因為盛野受了某人的命令,在暗中送譚寧安全到校罷了。臨走時,才突然撞見了這個和譚寧有幾分相仿的女孩。
盛野心念一動,就犯了個神經病,把她介紹給了陳助。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俞妍的計策。
她從一開始,就是打算把小瑩送到傅湛的身邊。
“至於……至於其他的,她什麼都沒告訴我。”小瑩哽咽,“真的,會長,您相信我,她隻是讓我待在您身邊……其餘什麼都沒有。”
陳助皺眉:“你說這些話,有人信麼?”
“……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小瑩極力辯駁。
“是不是,開門問問就知道了。”傅湛抬了下下巴。
陳助愣了下,按照他的吩咐開門,卻在門外看到了一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是俞妍。
她的狀態比之前好了不少,可惜仍坐在輪椅上,麵容蒼白,和最初與陳助在世家晚宴上那個溫良的女畫家形象截然不同。
她說,“好久不見,阿湛。”
“是挺久不見了。”傅湛沒什麼情緒淡道,“還以為你死了,再見,多少有點些震驚。”
俞妍的臉上出現了一種悲涼的神色,輕輕嗤笑一聲。
“怪隻怪我尋錯了良人,彆為難一個小女孩,有什麼衝我來,反正我也隻是爛命一條,不怕死了。”
陳助手紳士擋在前,阻止她靠近傅湛。
“俞小姐,止步。”
俞妍沒再推輪椅,隻說:“我有些話,要單獨和你們會長說。”
陳助不讓。
俞妍捏緊扶手,抬起頭看他:“如果陳助理還是如此不聽勸的話,那我可能什麼都不會對會長說了。”
陳助見她這麼說,正猶豫著要不要走,隻聽傅湛開了口。
“愛說不說。”
他嗓音清寒,“不過現在看起來,俞小姐應該比我要急。”
“……是。”俞妍忍無可忍,“不過你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應該比現在的我還要急。”
傅湛沒什麼情緒輕哂一聲。
俞妍也沒跟他吵,隻是記住了他現在的這個表情。
很快,之後,她就會見到傅湛的另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