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小瑩留在你身邊,的確沒交給她任何任務,因為我還沒來得及,傅羨就已經要訂婚了。所以,現在,隻有我親自把這個秘密告訴你了。”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自從傅羨回來之後,他和譚寧好像已經沒了什麼交集。”
“或者說,你有沒有覺得……自從當年發生了那件綁架案,你再回國之後,所有人好像都有了些秘密,包括譚寧,包括傅羨,包括傅成均……”
俞妍微微一笑。
傅湛唇邊的笑淡了下來,麵無表情看著她,“繼續。”
俞妍不說話,盯著他就隻是笑,笑得肩膀輕顫起來,似乎是越笑越覺得好笑,眼眶微微濕潤。
“因為……現在在獄中的那個人隻是個替罪羊。”
她聲音輕如鬼魅,眼中也帶著敏銳的光,“真正把你妹妹關進地下室折磨了一周的人,是你的阿羨啊。”
轟隆一聲。
猶如被冷水澆了滿頭,陳助不可置信猛轉過了頭,抓住她的袖子咬牙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俞妍就隻是輕笑,歪著頭看他,“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們應該最清楚吧。”
如果沒有證據,她是斷然不敢這麼說的。
她和傅羨在英國生活的那些時日,一次意外,她在替他收拾書房時不小心看到了他的往來郵件——
而郵件的那邊,是傅成均發來的威脅信息。
他說,如果傅羨不回來,傅湛將在整個京城一手遮天,到時候,他的女孩就會徹底變成彆人的。
也就是那一次,俞妍才知道了原來傅羨除了她之外,還有彆的女人。
所以,她不死心的開始調查。
都說罪犯最愛欣賞自己的作品,在他的電腦之中,俞妍發現了一個上鎖的文件夾:而那文件夾裡,是他在陰暗環境下虐待一個女孩的證據。
那女孩潔白細膩的蝴蝶穀在鏡頭下微微泛著光,她小心翼翼將身體蜷縮在一起,脖子、腳踝、手腕全都被綁上了鐵鏈。
女孩的神智似乎是不清楚的,恍恍惚惚的,無意識瑟縮躲在角落裡。
而她的旁邊——
放了一個狗盆。
鏡頭之中,一直緩慢播放著一首悠揚的C大調。
看到這一幕的俞妍瞳仁震顫,她慌張的捂住了嘴,不讓自己發出尖叫。
她從沒有想到,自己那溫柔如玉的男朋友,居然會是這樣一個變態……
可後來,傅羨的行為都很正常,讓她一度以為那天的視頻可能隻是她看錯了,又或者是傅羨的某種怪癖,不是他做的,而是他在某種網站保存下來。
直到,俞妍回國之後,和譚寧的數次見麵。
外加上,當年報紙對於那件事的報道,終於讓她確認了,那個被囚禁在地下室女孩的真實身份……
俞妍將一切都道明之後,陳洋臉上幾乎已經沒有能用形容詞來形容的表情,懊悔,憤怒,不解,質疑,無數種情緒夾雜在一起,更多的還有心疼。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小姐當初會哭著說要留在會長身邊的原因……
他甚至不敢相信,那一個十八歲的女孩是如何拚了命扛過來的。
在地下室被虐待了一周後,終於被救上來,以為終於看到了光明,卻不曾想等待她的隻是比黑暗更黑暗的一切。
傅成均、傅建國都知道她被傅羨綁架的事實,可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的話,甚至都在狠狠壓住她,為了隱瞞這件醜事,甚至動了殺心。
她一個人,在病房裡像是被折翼的鳥,掙脫不開牢籠,靠近瀕死的邊緣。
陳助莫名的眼眶一酸,喉嚨裡像是塞了團棉花,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傅湛,本想說些什麼,傅湛手邊的手機卻響了。
額前的碎發遮住了傅湛的臉,瞧不出他現在究竟是如何情緒。
電話一遍遍響起,陳助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去接通。
“……喂。”
一開口,陳助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如此沙啞。
“喂?陳洋,傅湛呢!傅湛在哪,你快讓他接電話!”盛野在那邊扯著嗓子,聲音幾乎要崩潰,甚至隱約發顫,“我靠,你知不知道我在那袋子錄像帶裡發現了什麼?傅羨就他媽是個瘋子!是個變態!”
那視頻裡的畫麵就連他這樣一個心理素質強大曾經當過雇傭兵的人都忍不住作嘔。
士可殺不可辱,那混蛋幾乎他媽把姑娘當畜生折騰!
“在哪。”
低沉冷硬的聲音猶如石錘狠狠砸下。
陳助一怔,看向傅湛,“什麼?”
傅湛抬起眼,眼中的風雨積雲與厲色橫生,他手背暴起的青筋脈絡,已經逐漸泛白。他一字一頓,麵無表情,卻仿佛暴風雨前傾濤駭浪的沉寂,“譚寧,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