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寧是在洗手間被打暈的。
她能感受到徹底失去意識前,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那道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徐徐輕聲——
“睡吧,寧寧。”
而後,譚寧的視線一片黑暗,什麼意識都沒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關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裡,連轉身都成了困難,雙手雙腳都被鐵鏈縛住,頭腦昏昏沉沉,意識不清。
“醒了?”
黑暗之中,少年在她身邊蹲下。
譚寧失焦的瞳仁努力注視著他。
傅羨輕笑,看她如貓兒一般疲倦的眼皮,忍不住用指腹輕蹭蹭了。
“彆掙紮哦,你身上的麻繩泡過水,強硬掙紮隻會把你自己的手臂勒斷,也彆想著能呼救,你現在大概是開口說不出話來了,因為給你喂得量不小呢。”
熟悉的黑暗,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恐懼感再次降臨。
猶如被溺水窒息,捂住了口鼻,譚寧一點點逐漸沒了力氣,渾身被一種名為“恐懼”的大網籠罩下來。
她動了動唇,想要出聲呼救。
傅羨歎了口氣,用手罩住她的眼睛,“彆這麼看著我,我會不忍心的,要怪,隻能怪你太壞了,喜歡了我,又要喜歡哥哥,還要喜歡什麼姓談的。”
“寧寧,你的心好多,好像能分成很多份,分給每一個人。”
“為什麼要這樣呢?隻和我在一起不好嗎,傅湛有什麼好的,隻會打打殺殺,滿腦子全是權利,那個談易謙就更不要說了,老男人一個,他們誰都比不上我……”
說著說著,傅羨自己安靜了下來。
“知道這裡是哪嗎?”
他低喃,“是宣誓台的後麵,所有人都在我們的前方,等會兒儀式照常開始的時候,就會有人替我們宣誓。”
“也就意味著,——我會在這裡娶到你。”
“等訂婚宴結束,我會把你藏到家裡,再把你像從前那樣關起來,這樣……就誰都彆想再從我手裡奪走你……”
傅羨低低笑起來,在她耳畔輕柔低語:“你聽,寧寧,我們的訂婚宴就要開始了。”
譚寧繼續佯裝著恐懼,舌尖下藏著的錄音設備穩穩錄了下這一切。
他們所在的房間,是一樓的儲藏室。
擋板正前方,便是主宣誓台。
此刻原定的準“新郎”消失不見,突然出現了位著裝類似的男人,衝傅成均開口道:“傅少爺有事,托我來替他完成儀式。”
傅成均哪裡知道傅羨又在搞什麼幺蛾子,氣得眉頭皺起,又礙於在這麼多人麵前不發,隻好硬生生點頭應下。
現場儀式照常舉行。
隻是,男嘉賓換了人。
四周來賓議論紛紛,明顯都對此事有頗詞。
俞大太的臉色自然是不好,這還沒進門就鬨這麼一出,明顯是對俞家不重視,這日後若是真嫁過去了,估計俞熙也是說不上什麼話的。
俞熙大概已經猜測到譚寧現在的處境,心跳的砰砰砰快,時刻注意著大門的方向。
訂婚開始——
“首先,讓我們有請今天的準新郎與準新娘。”
俞熙牽著這名陌生男人的手,緩緩步入宣誓台……
然而,就在下一秒。
“嘭”的一聲。
大門方向被從外踹開,一個帶著鴨舌帽臉上一道極長刀疤的男人眼神如冰,在來賓之間緩緩逡巡。
坐在首排的傅成均認出了他是誰,目光猛地看向旁邊的江晚吟。
江晚吟也是一愣,睫毛不可置信的顫抖了下。
盛野……?
他怎麼會在這裡。
“抱歉了哈。”盛野麵無表情的咬牙笑了聲,“找個人,還得勞煩你們都在這等著,千萬彆動。”
傅成均冷厲站起來,“你是什麼人,竟然敢來這裡鬨事,保……!”
“我他媽是不是說了讓你彆動!”
盛野一把飛刀甩了過去,那刀鋒淩厲,帶著冷光,一瞬間擦著傅成均的耳邊劃了過去,穩穩立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