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待了將近一個月，終於聽到這個消息。
譚寧的心竟然出奇的平靜。
談易謙朋友的律師事務所在曼城，他們驅車過去花了三個多小時。
等到達律師事務所的時候，已經是英國時間的傍晚六點半。
夜幕將至，天邊的昏黃與紅霞並齊。
譚寧因為出來時穿得太薄，被談易謙紳士的送上了自己的西裝外套，她跟隨著談易謙的腳步，走進事務所。
事務所內部很大，四層樓高。
華人和英國人數量對半，一個金發碧眼的女前台接待了他們，最後又貼心的替譚寧換了位國內的女前台。
“勞德先生在樓上，我現在帶您二位過去。”
電梯的數字一個個上爬。
直到這一刻，譚寧好像才終於意識到，她要見到她的母親了。
這位，五年多都沒見到的，親生母親。
門，被推開。
女前台用中文和裡麵的律師溝通了幾句，最後將門展開，請他們進去。
譚寧一走進去，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白玉玲。
她穿著件灰撲撲的看不出版型的寬鬆上衣，身材好像比之前更瘦了些，乾柴，麵容憔悴，沒有營養的頭發變得乾枯毛躁，掛在頭上像是小卷羊毛。
在見到譚寧進來之後，她的瞳孔驟然放大，像是見到了驚恐的東西，不斷向後縮退。
一點都不一樣。
和譚寧記憶中那個熟悉的人一點都不一樣。
印象裡，白玉玲總是會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燙著最時興的卷發，渾身香氣撲鼻，一雙狐狸眼勾著人，但是站在那就會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從小譚寧就知道自己的媽媽很漂亮。
但現在，再看到她。
譚寧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囡……囡囡……”
譚寧走到她身邊，“好久不見。”
“你怎麼會在這兒……？”白玉玲的眼裡寫滿了惶恐，身子不斷地向後退，抓緊衣褶，比剛才的神情還要再恐懼兩分。
李勞德走到談易謙身邊，低聲道：“咱們先出去？給她們一個單獨聊天的時間。”
談易謙很輕的搖搖頭。
摁住了他的動作。
他覺得白玉玲的狀況好像不太對。
“姥爺死了。”
譚寧平靜地說。
聽到這句話，白玉玲身形猛地一震。
“因為……誰？……因為傅湛？”
是因為傅湛嗎？
譚寧也不清楚。
她相信傅湛沒有動手，可究根結底，姥爺也的確是因為傅湛而出了意外的。
“你現在告訴我的是，當年寧清阿姨到底是怎麼死的。”
譚寧緩緩注視著她，眼底猶如幽黑的玻璃珠，“到底是因為意外，還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