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玲隻是呆呆的,沉默著不說一句話。
最後,低低笑了起來。
將袖子擼了起來,滿手臂觸目驚心的傷口露出。
“一年前,我給你打電話要錢,被傅湛發現了我的位置……”她說著又笑起來,“從那之後,我每天都遭受著非人的待遇——”
“我隻想知道,寧清阿姨是怎麼死的。”
譚寧再次打斷了她的話。
譚寧居高臨下,眼裡寫滿了冷意。
如果沈寧清的死真的和她有關,那麼她就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心疼聯係,她罪有應得。
白玉玲垂著腦袋,輕輕晃了起來。
“我不知道。”
“白玉玲。”
“我真的不知道。”她緩慢眨著眼皮,像是個孩子似得不在意,笑說,“囡囡,媽媽這輩子做了很多錯事,但唯一沒有對不起的人就是你……我苦心苦力把你帶到傅家,讓你過上好日子,離開前又努力讓你留在傅湛身邊,讓她庇護著你……囡囡……”
她輕聲喃喃,“所以,你不能這麼對媽媽說話,知道嗎?”
譚寧就那麼站著,緩緩攥住了拳。
“說這些話,你配嗎。”
白玉玲笑了笑,聲音在狹窄的辦公室內傳開:“這個問題,是為了你自己想來問我的,還是為了傅湛來問我。”
譚寧沉默片刻。
“為了我們。”
一句話。
白玉玲的眸色驟變。
她淡淡的掀起眼皮,眼神淩厲的盯著麵前的譚寧,剛要眯著眼做出什麼的時候,談易謙已經先一步伸手將譚寧拽到了自己身後。
果不其然。
下一秒白玉玲突然瘋一樣的站了起來,嘶聲力竭的抓狂道:“我殺的!就是我殺的!他媽就是我殺的!怎樣?!有本事你也來殺了我啊?譚寧,你敢嗎?!譚寧!”
這突如其來的吼聲讓李勞德一愣。
譚寧頭暈目眩,被談易謙擋在身後,“……你說什麼?”
“我說,”白玉玲咧開唇瓣,笑起來,“沈寧清,就是我殺的啊……我拔了她的呼吸罩,一點點,看著她在我麵前去死……”
“她不是事事都要高我一頭嗎?她不是傅家的太太嗎?到頭來,不還是要死在我麵前……還不是給我做了嫁衣……”
“你也是個傻子譚寧!……你說你愛上誰不好,你愛上那小子……”她癡癡地,聲音裡帶著極致的瘋狂。
談易謙眉頭緊皺,生怕白玉玲傷害到譚寧,卻又怕不小心傷害到白玉玲,不停地隔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卻不曾想,下一秒譚寧推開了他,狠狠抓住了白玉玲的衣服。
譚寧攥緊白玉玲的衣領,眼眶倏地紅了。
“瘋子!”
“譚寧!”談易謙連忙去攔,卻一時沒能蓋過譚寧的力氣,看著她拚儘全力抓著白玉玲的衣服。
“……如果不是你,傅湛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如果不是你,姥爺也不會枉死,如果不是你……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譚寧咬牙切齒的死死盯著她,“你憑什麼現在還能好好活在這裡,要我們所有人都為了你而受折磨!”
她的聲音哽著,那繃緊了無數天的力氣好像就在這一刻喪失了。
原本帶著微弱的希冀和可能性也在這一刻全悉不見。
白玉玲被她抓著,癡癡笑起來。
“譚寧!”
談易謙抓住了她的手,額頭青筋暴起,將她從瀕死的邊緣拖拽了回來,“你冷靜一點!……她現在根本就是不清醒的狀態,她的所有話都不做數!她的話也不帶有法律責任!你不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