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到來。
譚寧獨自坐在沙發的客廳上,安安靜靜的。
談易謙給她遞上了一杯熱咖啡:“醫生檢查過了,有可能是因為刺激而導致精神紊亂,這種情況也是很常見的,或者說,她自己很抗拒某些記憶。”
譚寧沒有回答。
“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但是譚寧,彆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你自己,好嗎?”談易謙溫聲安撫。
白玉玲到底是裝傻還是真傻,一切都未可知。
她說的那些話,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坐在那裡沉默了很久。
腦海中想起最後被白玉玲緊緊抓著衣服落在她耳邊的那句話:“……都是陰謀,這一切,全都是那個姓傅的陰謀。”
姓傅。
如果是傅湛,白玉玲大概率會說他的名字,抑或是叫他“那小子”。
姓傅的……
到底是在說誰。
最後,她給隋陳打去了一通電話。
“隋陳叔,麻煩你幫我調查一下十五年前左右,傅家在京城到底發什麼過什麼事情。”
十五年前,就是沈寧清死亡的那段時間。
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才會讓白玉玲說出這種話。
又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才會讓沈寧清這麼突然的死亡。
這其中一定有過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隋陳那邊沉默了一段時間:“小姐,十五年前,調查的難度可能會有些大,而且傅家現在因為傅成均和傅羨的緣故,變得警惕性很高,查起來可能要費些時間。”
“沒關係。”
“無論等多久,都沒關係。”
“我要等到一個答案。”
……
在英國的第五個月。
傅羨和傅成均兩人的最終判決結果出來了。
經過長時間的拉扯,這場拉鋸戰終於迎來了告終的一天。傅羨被判五年,而傅成均則被判三年。
收到消息的時候,譚寧還正在和隋陳打視頻電話。
倫敦晚上九點半。
隋陳拿著文件夾徐徐道來,“現在我能篩選過後,偵查出來的就隻是十五年前的那件樓房坍塌的事。”
“因為當年傅家開啟的‘星辰計劃’,也就是那幾個爛尾樓樓盤,被爆出來偷工減料,樓房坍塌,壓死了百餘工人的性命,後來因為這件事牽扯了千代的部分董事,所以很多老董事都在那一時間同批入了監獄。”
樓房坍塌?
譚寧依稀記得,她的姥爺就是在星辰計劃的那幾個樓盤裡當包工頭。
而當初傅成均家中的女傭……好像也是因為星辰計劃才向傅成均報的仇。
譚寧沉默了一會兒,輕吟道,“這個案子後來是怎麼解決的?”
“該入獄的入獄,該判刑的判刑,就再沒有了後續。”
這麼說來,好像跟白玉玲她們沒有什麼關係。
“現在所有的涉案人員都已經進去了,也失去了聯係,咱們繼續追查一定會有難度,不過請您放心,我一定儘力,談先生這邊也有一直在助力,幫了我們很多的忙。”
譚寧安靜點了點頭。
她是剛從LAG回來的,為了撐場麵襯得住人,這些天習慣性穿著稍顯成熟的白襯衫,領口解開,傲人的身姿和清純的長相截然相反,麵頜上戴著個金絲鏡框,撐著下巴若有所思。
蓬鬆的發絲順在肩上,眼睫輕垂。
那邊的隋陳看了很久,才道:“小姐。”
“嗯?”
譚寧回神。
“在英國過得還好嗎?”
譚寧笑了笑,“都很好,爺爺呢。”
“老爺子這邊也很好,您不用擔心。”隋陳隻是忽然有些感慨,“您不過是去了幾個月,卻真的變了不少,恐怕再回來連老爺子都不敢認您了。”
隋陳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譚寧的樣子。
小小一個,像是清純的小白花,任誰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但現在,小白花似乎成長了起來,變得傲然獨自盛開,有氣場了不少。
而且……
不知怎的。
這身打扮和模樣,讓他莫名會想起一個人來。
大概是之前一起生活的太久,還真是……有點夫妻相。
不過,可能更像是以前的傅湛。
因為現在,傅會長已經成功躋身為了京城商會會長的一把手,從前的溫柔和心慈手軟仿佛全悉不見,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隻是更加狠厲和乾脆的手段。
傅家輿論過了之後的第一件事。
傅湛便把整個商會內部大換血,將曾經的餘孽清理的乾乾淨淨。
他們好像都在往前走。
也都沒再提過對方一句。
和隋陳的電話結束後,譚寧又連夜開了個線上會議。
做主理人真的很難,每天要乾的事太多,要負責的也太多,她被迫迅速成長,一點點從昨日的小女孩蛻變成如今的主理人。
曾經譚寧以為自己會跳一輩子的舞。
到現在才發現,世事難料,隻有時間才會告訴他們最終的答案。
淩晨兩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