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的時間。
誰也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
寂靜的可怕,幾乎沒有一絲聲音能夠泄出來。
半個小時之後,大門很守時的被打開。
白玉玲幾乎是踉蹌著跑出來的,哭得哽咽,慌裡慌張找到了江晚吟,死死抓著她的袖子痛哭,斷斷續續說自己害怕。
下一秒,譚寧看到了傅湛走出來。
他神色無常,走到譚寧身邊,衝她輕笑了下,“走吧。”
明明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譚寧卻意外感受到了空氣中一種莫名的暗流湧動。
她沒問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輕輕“嗯”一聲,被傅湛牽著走。
直到被他牽上手的那一刻,徹骨的冰涼幾乎將她的身體立刻刺穿,像是握住了一塊寒冰,譚寧的心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上了車後,傅湛依舊是平常的去啟動車,拉安全帶。
譚寧卻猛地抱住了他。
傅湛一怔,緩緩閉上眼,抱緊她的身體,嗅著她發絲輕盈的香味。
許久之後。
譚寧艱難的輕聲問,“是……我想的那樣嗎?”
“哪樣。”
傅湛的聲音已然有些啞了。
譚寧動了動唇,“害死阿姨的凶手……”
“彆說。”
在她要開口說出那個答案的時候,傅湛已經先一步啞聲阻止了她。他剛才在裡麵已經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克製住自己殺掉白玉玲的想法。
譚寧望著他,唇瓣輕撞,“……她的話,不一定全是真的。”
傅湛依舊是闔著眼的狀態。
太陽穴突突跳起,他很輕的笑了下。
“是不是真的,去看看就知道了。”
“什麼意思?”
傅湛俯眼,吻了吻她的額心,今晚接受的消息太多,大腦容量極度超綱,幾乎臨近一種頹敗與崩潰的狀態,他依舊放緩聲音,溫聲衝她道,
“意思就是,不聽任何人的,我們自己去查。”
他握住她的手,嚴重的脆弱與平靜兩種狀態矛盾存在,望著她,竭儘力氣的低聲道,“和我一起,好不好,圓圓,我需要你。”
譚寧怎麼能拒絕。
譚寧怎麼能舍得拒絕。
於是說好。
她心疼的將他抱緊,不斷地吻他耳垂和麵頰,想試圖來緩解他的情緒與狀態,譚寧很難想象在那半個小時內他到底聽到了什麼,又經曆了什麼。
她不會問。
她在等真相告訴她結果。
如果要讓傅湛用語言來形容今晚這短暫的半個小時。
他更想稱之為——
他再次直麵經曆了母親的死亡。
很多年後,傅湛再回想起今夜和白玉玲的見麵,他都會不約而同想起兩人的那些對話,不約而同想到母親死亡的慘狀,想到,他這些年所遭受的一切不公。
那晚回到公館。
傅湛什麼話都沒說,隻是這麼靜靜抱著譚寧,和衣而眠。
在無數次與夢境和現實的搏鬥中,傅湛從深夜醒來,看到懷裡熟睡酣眠的女孩,他不由再一次感謝上天。
讓他再次遇到了這個世界給他的唯一的寶物。
他因她而存在,也因她而繼續活著。
不信鬼神的傅湛,在這一刻選擇相信了命運與上天。
——
兩人用三天時間處理了在京城的事情。
然後,動身前往京城臨近的霖縣。
那裡就是曾經第二期開發“星辰計劃”的現場。
霖縣在當年地區規劃中本來打算被劃分為京城新區開發,所以不斷的資源與新產業源源傳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