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寧和傅湛正式的和好,大概是在那晚,傅湛帶她出去吃了頓火鍋。
他是莫名其妙突然提出這個提議的。
譚寧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去了。
上車後,傅湛給她係安全帶的瞬間,語焉不詳說了句。
“如果你還是不信任我的話,中途隨時可以讓我停車。”
譚寧沉默了兩秒,沒說話。
很安靜的坐在他身邊,中途沒開一句口。
等到了火鍋店的時候,傅湛給她解安全帶前,又確認問了遍:“願意和我下車麼。”
譚寧微垂著眼皮,“如果我真的不信任你,就不會答應和你一起出來了。”
傅湛偏過頭看她。
她的眼裡是夜晚的霓虹。
傅湛握了握她的手心,方才收回視線,帶她下車。
那天,他們吃完了一頓火鍋,又去看了場電影。
到後半場的時候,譚寧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
傅湛就將她的腦袋放在自己肩膀上,讓她安心熟睡。
其實有時候,最親密的人間不需要把話說清,一個眼神,一個舉動,就足以讓對方明白一切。
後來進到家門,譚寧已經睡著了。
他將她輕輕放在床上,正打算扯過被子給她蓋上,卻被她勾住了脖子。
“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她趁著瞌睡的機會問他。
傅湛一手摟著她的腰,說:“是。”
譚寧睫毛輕顫了下,繼續閉著眼,“那你要打我嗎。”
傅湛被她著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問句搞得不愉,輕歎一聲:“你不就是拿準了我不會打你。”
時間慢慢安靜下來。
“傅湛。”
譚寧安靜了一會兒,輕聲說,“它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也隻會有一個你。”
譚寧忍不住睜開眼,看他的臉。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臉,很軟的觸感。
傅湛垂眸看她的小動作。
“做什麼。”
“在想它如果能生下來,臉會不會和你一樣軟。”
在她要說更多話之前,傅湛已經攥住了她的手,俯身歎息,將頭埋在她的頸窩。
“它生出來不像我,還能像誰。”
譚寧揉了揉他的頭發:“累了?”
“嗯。”
譚寧超輕聲的說:“那我哄你睡覺。”
回應她的,卻隻有細細的親吻。
他回抱著她,去咬她的頸肉,似乎在宣泄自己的不快。
但力道很輕。
輕到像是在撒嬌。
“你總是這樣。”
不知過了多久,耳畔響起傅湛低沉鬱悶的語氣。
總是這樣,惹他生氣,而他卻總是會很沒出息的會被她哄好,甚至不需要她說什麼,做什麼,她單站在那裡,他就總是忍不住走去投誠。
譚寧沉默了一秒,用指腹細細描繪他的眉眼。
“對不起。”
“我也答應你。”
“如果,真的到了二選一的地步,我一定會選自己。”
“……好不好?”
本不該回應她的,本不該就這麼輕易原諒的。
但傅湛還是說了。
寂靜的臥室內,譚寧聽到了傅湛一聲低到漫無邊際的嗓音。
他說:“好。”
自那天之後,傅湛開始頻繁地出入寺廟。
他不希望自己的罪孽給到孩子身上,次次誠心的祈福,祈願。
彆人都說傅會長舉世無雙,為逝去的父親和兄弟祈福。
但隻有傅湛知道,他此生隻願妻兒平安健康,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婚期這次算是徹底定了下來。
就在十天之後。
一刻,都不想再拖。
因為傅建國剛離世的關係,不好大操大辦,傅湛便選定了旅行結婚,去馬爾代夫旅遊,順便將婚禮場地定在那邊,隻要邀請些親朋好友。
不知是不是他的誠心祈願起了作用,這次的孕檢結果還算好,胎兒和胎心發育也正常。
旅行即將要開始前的那幾天,傅湛加班加點忙碌開會,幾乎把除了陪譚寧之外的所有時間全都放在工作上。
某次金融座談會開到了清北校園內,傅湛作為嘉賓蒞臨到場。
結果到快結束的時候,被一群大學生堵住要簽名。
按理說商界人士是不能隨意給簽名的。
保鏢伸手去攔,卻被傅湛攔住。
“簽名就算了,可以合影。”
而後,傅湛就和其中幾名學生逐一合了影。
當他看到譚寧的時候,已經是合完影之後,見到她來,眉梢輕抬,上前走到她身邊溫聲問,“怎麼來也不提前告訴我?”
已經開春,譚寧穿著身寬鬆的長款針織裙,並不顯身材。
周圍都是人,她輕聲道,“沒有特地來找你。”
“和陶陶逛街,她被人認出來了,怕我被擠到讓助理把我送出來,結果沒走多久看到你的車,就讓他把我放下了。”
“那看來是我沾了陶陶的光,還以為你特地來接我回家。”傅湛輕哂,將自己的外套順手接下來給她披上,“先去車裡等我。”
他語氣溫柔,對她關心甚微。
周圍有人認出了譚寧的身份,剛偷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