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當天。
馬來西亞下了一場雨。
雨勢不大,卻足以將現場錦簇的花蕊打的更加鮮豔靚麗。
鵝黃色的布置台,絲質的裝飾。
不遠處的海流聲顫顫,浪花拍岸。
傅湛的額發被梳起,一身裁剪有度的純白西服,風琴褶襯衫,胸襟前口袋紮一束嫩新芽,身後是那匹毛流如白雪的馬駒。
現場幾排坐席。
譚燁星坐在譚老爺子身邊,正舉著手機,對準等會兒譚寧要出來的地方。
陳洋看上去比當事人還緊張,手心攥著帕巾,快要攥濕。
沒有熱鬨嘈雜的人群,沒有混亂不堪的場麵,更沒有糟糕的事故,隻有和海平麵一樣蘊含著無限溫柔的等待。
今天,隻有他們是主角。
在即將到達約定時間——
新娘出來了。
燙鑽鑲嵌,無數顆珍珠重工縫製,腰身兩側是連接裙部到底的大緞麵褶皺蝶結,拖尾的紗底落在地上猶如層層浪花搖曳。
譚寧的麵容被遮擋在頭紗之下,若隱若現的白皙天鵝頸部,烏黑素雅的低盤發。
白紗之下,遮不住她眼中細碎的明亮。
傅湛在幾米開外的地方,靜靜看著他的新娘。
他牽著麻繩的指節忍不住輕輕縮攥。
是他夢寐以求的場景。
夢寐到,這一幕簡直不真實。
他幾乎徹底失了神,冒失如不經人事的小子。
直到陳洋一邊吸著鼻子輕磕提醒了好幾聲,傅湛才緩緩回神,目光卻依舊落在她身上不肯放。
譚寧提著裙擺,一步步朝他走來。
每走一步,傅湛的心都像是被她踩踏在腳下,不輕不重,卻足以擾亂他的心智。
直到,她站到他麵前,停了下來。
譚寧雙手提著裙擺,輕輕仰起頭看向他,若隱若現的麵紗下,是她揚起微笑的唇角。
傅湛依舊沒有動作。
這些天的演習好像都白做了。
大腦一片空白,眼底也隻容得下她。
譚寧忍不住輕聲開口提醒他:“掀起來呀。”
傅湛輕輕一怔,垂著眸子,撚起她的麵紗,緩緩向上。
熟悉的粉嫩唇瓣,小巧挺敲的鼻梁,含著盈盈笑意的雙眸。
一點點,顯露出來。
“漂亮嗎?”
譚寧笑問他。
但很突然地,傅湛將頭低得很甚,幾乎是幾不可聞的輕歎了聲。
麵紗隻揭到一半,譚寧不知道他怎麼了,剛要開口。
卻看到他臉上一滴淚砸了下去。
傅湛深深吸了口氣,幾乎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抬起頭,紅著眼睛看她,聲音低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
“……”
譚寧愣了,被他這句帶著些哽咽的話搞得哭笑不得。
她眼眶也酸了:“乾嘛呀,我還沒哭,你就哭了。”
“今天,我們在上帝的注視下聚集於此,來見證新郎和新娘的神聖婚禮。”牧師手持聖經,莊嚴而肅穆道。
“譚寧小姐,你願意在這個神聖的婚禮中接受這位先生作為你的丈夫,你願意從今以後愛著他,安慰他,尊重他並且保護他,未來,無論貧窮或富有,無論健康或疾病,無論順境或逆境,都能執子之手,和他一起度過往後餘生。你願意嗎?”
譚寧看著他,幾乎沒有猶豫,認真的輕聲道:“我願意。”
觀眾席的陶陶已經開始歡呼雀躍了。
“我就知道你願意!嫂子!我愛你!”
沈確極其不耐煩的捂住她的嘴:“煩人的小孩沒叫來,怎麼把你給招來了。”
“傅湛先生,你願意在這個神聖的婚禮中接受這位小姐作為你的妻子,你願意從今以後愛著她,安慰她,尊重她並且保護她,你將永遠記得你麵前這位美麗的女士今天身披婚紗,帶著幸福和莊重的心情成為你的妻子。未來,無論貧窮或富有,無論健康或疾病,無論順境或逆境,都能執子之手,和她一起度過往後餘生。你願意嗎?”
沉靜的雨中。
譚寧隻聽他輕輕說了一聲。
“我願意。”
兩人交換戒指的時候,底下又是一陣瘋了一樣的歡呼。
譚燁星皺著眉回頭,瞪著陶陶。
陶陶還被沈確捂著嘴,極其無辜衝他眨眨眼,唔唔的解釋著。
沈確也證明:“這次不是她叫的。”
不是她叫的,那是誰叫的?
隻見,首排的陳洋站起來,忍不住大哭起來:“我就知道你們都願意!”
“……”
此生,能見到向來淡定的陳特助有此等模樣。
還真是他們賺了。
禮成。
傅湛牽著譚寧的手,將她抱上了馬駒,陪她在島上看風景。
婚紗尾長長的飄在空中,隨風搖蕩,看上去極美。
陶陶看的忍不住丟了魂,“真好看啊,以後我結婚也要挑這款。”
蕭荷打斷了她的幻想:“快找鎖吧,鬼知道這群狗男人把鎖藏哪了。”
陶陶“哦”一聲,低下頭,繼續在場地翻翻找找,搜尋“鎖子”的蹤跡。
現場大致分為兩種——
穿著伴郎服的找鑰匙大隊。
穿著伴娘服的找鎖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