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此時的場景,紅衣女孩很淡定。
而我打在一個保鏢身上的時候,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手感很奇怪,不像是在擊打活物,像是在敲擊一塊很僵硬的膠皮。
幾個呼吸的功夫,這群保鏢便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滿臉痛苦。
我也再次將目光鎖定在了張峰身上,眯著眼睛,還不等我問什麼,張峰突然大喊著:“我越界了,是我太著急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能成功的!我一定會讓他親手燒了畫像的!”
可是,回應他祈求的,隻有身上的蟲子。
此時蟲子在他身上越來越洶湧,眼耳口鼻之中,皆瘋狂鑽出。
他的身體抽搐的也越來越厲害,在沒有回應之後,張峰將目光轉向了我,宛如又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林語,你幫幫我,你不是學了這麼多年術法麼?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隻要你讓我活下去,萬貫家財一人一半,咱們一起享受潑天的富貴!”他大吼道。
在蟲子的影響下,聲音越來越囫圇,好似口中塞滿了襪子。
我卻沒有回應,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觸及到了某種猜想。
拉扯著他的衣服,一把拽開,張峰恐怖的軀體,就這麼呈現在我眼前。
乾枯宛如枯木,肉身千瘡百孔。
順著身上的這些孔洞,能夠清楚看見裡麵的蟲子在蠶食著他的身體,他的五臟六腑,已經失去了活力。
連骨頭都脆弱不堪,仿佛輕輕碰觸一下,那全身的骨頭都會碎掉。
最醒目的就是他的胸腔,微微鼓起,如一個大大的蟲子窩一樣,還在蠕動著。
看著這種狀態下的張峰還在開口求饒,求我救他,我輕輕歎息了一聲。
“張峰,你多可悲啊,你覺得自己真的活著麼?”說完之後,我強忍著惡心,將一張黃紙墊在手上。
接著猛然發力,手沒入他的胸膛,一顆枯萎好似小石頭,爬滿了花花綠綠蟲子的心臟,被我硬生生拽了出來。
將這心臟展示在張峰麵前,張峰先是愣了一下,口中又噴出大量蟲子,接著,突然變得無比絕望。
“哈哈……哈哈哈……原來我來這裡最大的價值,就是死在這裡啊……神啊!不愧是我的神啊!你好算計啊!”張峰從念叨,變成了癲狂的呐喊。
話音到最尖銳處,他猛然抬頭,雙目翻白,血色儘消,頃刻之間,便失去了生命氣息。
而壯兒此時在我的身後瑟瑟發抖,將頭深深埋在我的衣服之中。
“林語兄弟,你把他殺了麼?”壯兒問道。
“挖心的是我,殺他的卻不是我。”我回應。
其實張峰早就該死了,或者說他來到村子的時候,已經死了九分了。
隻是這些蟲子吊住了張峰的一口氣,讓他在最後的時間裡發光發熱。
他背後的那股力量不是憐惜他的生命,想讓他活著,隻是單純想讓他完成任務。
張峰念叨著自己想要活下去,並且堅定的認為隻要完成任務,他就能活下去,可是人都已經變成這個德行了,真有活的可能麼?
“我終於明白了,張峰為啥有時候前言不搭後語的。”我說道。
“為啥?”
“他本就已經不是個正常人,肉身已經如同一個巨大的蟲子窩,腦袋裡自然也已經千瘡百孔,他本就應該是個癲狂的人。
卻不得不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跟我編瞎話,討好我,討好一個被自己鄙視的螻蟻,本就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兒吧?
這樣的身心折磨,也讓張峰越來越瘋,經常前言不搭後語,也經常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