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暴喝,醍醐灌頂,一枚印章,狠狠地扣在了我腦門上,緊接著我的雙目之中,兩隻猙獰的蜈蚣,直接爬行了出來!
形似張峰之人,用猩紅的手掌朝著我抓了過來,而我身後再次被死死束縛。
周身,仿佛有無數的惡鬼張牙舞爪,他們伸出手,朝著我抓過來,他們牽製住我的身體,想要將我拽到幽冥之地!
“放開我!放開我!”我發出嘶吼,緊接著,雙手猛烈的掙紮。
而雙目之中,猙獰的蜈蚣終於爬了出來,隨著蜈蚣從我眼睛之中鑽出來,我雖然還在掙紮,但是周圍的場景再次發生了變化。
“這是……是啥情況?”我念叨著。
在我的眼前,沒有猙獰的張峰,也沒有恐怖的鬼物,甚至沒有白色的霧氣。
我能看到的,就是嶽老師在我麵前,一隻手抓著手術刀,另一隻手拿著印章。
他表情很淡定,可衣服看上去卻有些淩亂,明顯是沒少折騰,連那一絲不苟的發型都有些亂了。
至於壯兒,在我身後死死地抱著我,口中喃喃著我的名字。
兩隻千足蟲就這麼從我眼睛裡麵鑽出來,扭動著身體,我仔細看,這東西雖然形似蜈蚣,卻跟蜈蚣截然不同。
赤紅到發黑的身體,身體上還有一道道白色的花紋,這些花紋就好似是一隻隻人眼睛一樣。
乍一看這些花紋,竟就讓人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我腦子裡甚至出現了一種錯覺。
好像有無數隻眼球,靜悄悄的躺在血泊之中,而那猩紅的血液漸漸地有了形體,變成了蜈蚣的樣子。
壯兒看到我終於停止掙紮了,開始粗重的呼吸,眼睛裡的蟲子也出來了,稍稍鬆開了手:“林語兄弟,你現在感覺咋樣了?可是把我嚇死了!”
嶽老師這時卻突然喊道:“大個兒,先把他抓住了,彆跟剛才一樣又弄得前功儘棄,讓他冷靜一下,徹底明白過來再鬆手。”
壯兒點了點頭,我則是念叨著:“是真的麼?現在是真的麼?”
嶽老師打理著自己的頭發,整理了一下領帶,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地上的蜈蚣還在掙紮,但是從我的眼睛裡麵出來之後,似乎寸步難行,身上冒著一陣陣黑煙,如雪糕一樣開始慢慢融化,融化成黑色的液體。
“這是蠱蟲麼?我是什麼時候著了道的?我現在真的清醒過來了麼?”我再次問道。
“千眼蟲,可觀萬千事,唯獨不見真。
你從昨天晚上開始,就被這東西鑽到眼睛裡了,今天早上我覺得你有點不對勁,早就該想到的,還是大意了,誰能想到你會先中招啊。”嶽老師點燃一支煙,深吸了一口。
“能蒙蔽人的眼睛,還能控製人的行為麼?”我詫異的問道。
“所謂的不見真,並不是指眼前的事物,而是說這東西遮蓋了你的靈魂,讓你看不到真實,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換句話說,這東西會將你變成另一個人!”嶽老師嚴肅道。
接著他又盯著我問了一句:“咱倆第一次見麵,我穿的啥衣服?”
我納悶的問道:“你是不是問過我這個問題?”
“事實上,從今天早上到現在,我問你這個問題問了五遍,但是每一次你的回答都不一樣。
畢竟蟲子隻是讓你做出錯誤的判斷,卻沒有什麼穩定性,所以有時候是正確答案,有時候是錯誤答案,即便是錯誤,錯誤的方式也不一樣。
而你現在記得我曾經問過這個問題了,說明你真的從術法中脫離出來了?”嶽老師這麼說著,似乎還有點不放心,又拿著印章在我腦門上扣了兩下。
“五帝印,能平天下事,能使世間安。”我看著嶽老師手中的印章說道。
同時也漸漸確定,此時我看到的才是真實。
五帝印代表的是至陽至剛,如果邪物真的給我製造幻覺的話,也不可能能製造出這個東西。
而且嶽老師此時對話的邏輯,也不是鬼物能夠營造出來的。
“放開我吧壯兒。”我說道。
壯兒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嶽老師一眼,等到嶽老師點頭之後,才放了手。
而我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坐在地上,輕輕念叨:“原來霧氣是假的,我看到的很多事兒,都不是真實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