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緩緩滑落下來,衝我微微一笑,嘴角蠕動著。那意思是不要動。
我記得母親的話,不要動,不能死。就是鐵鉤插進我的脊椎,利劍劃破我的皮膚,我也沒動一下。
黑衣人殺完我的家人,並沒有離去。在這裡整整尋找七天。六歲的我躺在死人堆裡七天沒動一下。
渴了喝死人血,餓了吃死人肉,那些全都是我的親人。
到了第三天,屍體開始發臭、滲水。蒼蠅也開始飛過來,那種可怕的蒼蠅聲,一直在我耳邊響亮。
我不敢動,因為我要活下去。
活著報仇!
直到師傅遇到我,把我帶了回來。
“唉!”天機子重重一歎:“那就是你的劫數,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入世了嗎?”
夏沫收起滿臉戾氣的臉,輕語道:“劫數!”
天機子看著她搖了搖頭,知道這個女子,身負血海深仇。
一離開這裡,恐怕修真界又是一場腥風血雨,更何況自己這徒弟還那麼善良、純真。
實在不願看她踏入江湖。
苦笑一聲;“我算天算地,可惜卻改不了你們的命運。”
看到天機子,陷入苦楚。夏沫於心不忍,拉著他胳膊笑道:“好了,天機師傅,不說這些了。說點彆的。嘻嘻……”
“你想知道什麼?”天機子疑惑道。
“呐……那邊,和我說說破天師兄的事。”夏沫駑起嘴,向西邊看去。
隻見古屋走廊的跨欄上躺著一身麻衣也掩飾不住他的渾身殺氣、天生一副淩冽的氣勢,那冷峻無比的五官仿佛刀刻一般,菱角分明。銳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覺給人一種壓迫感。
始終抱著一把破布纏著的刀,刀在人在,刀毀人亡!
如果不是夏沫提到他,相信不會有人注意到他,他就像塊頑石,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或許感覺到有人在看他,睜開眼睛發出淩厲的殺氣,向夏沫看去。
夏沫瞬間頭皮發麻,後背冒出冷汗。
“嗬,嗬。破天師兄餓了嗎?”她尷尬道。
“不餓。”冷冷兩個字說出,繼續閉目養神。
“你說的是殺破天的身世吧?”天機子淡淡道。
“嗯嗯,破天師兄究竟經曆了什麼,變成那副模樣?”夏沫好奇的點著頭。
又是深深一歎。
“唉!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我遇到他時,他已經這樣,滿身殺氣,不動若好,一動血染長虹半邊天。”
天機老人陷入深深地回憶:“那時我在年輕時遊世,遇到的他。”
“咦,師傅那時年輕的你,有幾千歲啊?”夏沫睜著大大的眼好奇道。
“噗!”一口清茶噴了出來。
連他旁邊躺著的螭首都忍不住發出了嘎嘎的笑聲。
“臭丫頭,還不想聽了?”天機老人對著她的小腦袋輕輕一敲。
夏沫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示意快講。
烏鴉睜開漆黑的眼睛,靜靜地看著陷入死寂的山寨,慢慢的刮起一陣陰風,嗚嗚咽咽的,好像為山寨那個看起來隻有十四五歲的少年哭泣。
山寨裡麵,可以清新的看見多出房屋吞吐的火苗,小路之上也倒伏這幾具屍體。
大驚之下,我急忙閃身山前,從這幾具屍體的裝束來看應該是山寨裡的人。
這人全都被剜去了眼睛,死相極具殘忍。
“這肯定是人為,到底誰這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