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這場鬥口,從一開始我就輸了。
“怎麼孫三爺這是看不起我?”
“絕我的老金爺不配跟你孫三爺鬥口?”
見我遲遲不肯說話,老金爺眼睛眯了起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這話,身上那股子匪氣更濃了。
“老金爺您這不是折煞我呢嘛。”
“你跟我這種後生晚輩鬥口,那是看得起我,是給我學習的機會。”
我回過神來,慌忙陪著笑接了一句話,當時我是騎虎難下,不答應也得答應。
“不過老金爺您也知道,我就是個練攤的,手裡沒啥好物件當彩頭。”
“我老爹也就給我留下了那堆破舊鞋兒。”
既然躲不掉,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在鬥口開始之前,把一切講清楚,不給老金爺留下任何發難的借口。
“爺要的是個麵兒,也彆說爺欺負後輩,你就用你老子留下那堆破舊鞋兒當彩頭。”
“至於爺嘛,就用這扳指當彩頭,孫三爺你上眼看看如何?”
說著老金爺就從手上摘下了那個大的祖母綠扳指放到了桌子上。
我不敢搪塞,慌忙低頭去看老金爺放到桌子上的那扳指。
那扳指通體幽綠,色澤潤而不濁,打眼看也沒什麼裂紋,絕對是上佳的翡翠。
不僅如此,那扳指內圈還刻著一個滿文,雖然我隻是略懂皮毛,也看出來那滿文是鑲黃旗的旗號。
“老金爺您這彩頭太貴重了,這扳指一看起碼也是那個貝勒爺的物件,弄不好還是鑲黃旗旗主的物件。”
“這跟我那堆破舊鞋兒,沒得比啊,您太吃虧了!”
我費勁嘴皮子的討著好,隻希望這場鬥口不要開始,可老金爺明顯沒這個意思。
“少廢話,爺說了不欺負小輩,你要是有能耐鬥口贏了爺,這扳指你拿走就是了!”
老金爺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見木已成舟隻能點了點頭。
要說當時我也是被老金爺那一身匪氣給唬住了,等到老金爺去準備鬥口的物件的時候,我一個人呆在雅間裡,才猛然間意識到這件事不對味。
雖然老金爺當初鬥口輸給了我老爹,可沒多久他就把麵子找回去了。
現在他又逼著我鬥口這事就有說道了。
“繡花鞋?”
我猛地明白了過來,老金爺逼著我鬥口,壓根不是找麵子,就是衝著那彩頭來的。
他知道我現在落魄不堪,手裡隻有我老爹留下的那堆繡花鞋,一旦鬥口,我隻能用那些繡花鞋當彩頭。
一想到這個可能,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覺得太扯淡了。
因為以老金爺的身份,如果想要我手裡那些繡花鞋,明搶不敢說,可他隻要隨便出點錢,絕對可以逼著我讓給他,壓根犯不著大費周章的逼著我跟他鬥口。
可如今他這麼做,那就隻有一個解釋,他想得到我老爹留下來的繡花鞋,可他不想讓這件事鬨得人儘皆知。
那一刻我隻感覺腦子裡亂糟糟的,幾年前我老爹突然著了魔似的倒騰繡花鞋,還說那一隻繡花鞋能換兩條胡同兒。
現在,先是冒出來個古董商人羅成海,想要打包混走那隻繡花鞋,這會就連老金爺這狠角色,也借著鬥口的名義,巧取豪奪想得到那隻繡花鞋。
“那繡花鞋到底有什麼秘密?”
我想的腦袋都快炸了,可愣是半點頭緒都沒有。
“孫三爺請吧!”
就在這個時候,李建軍走了進來,伸手朝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顯然老金爺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鬥口的物件。
在沒察覺到老金爺的目的之前,我隻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如今我想的卻是怎麼保住老爹留下的那隻繡花鞋。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僅是為了金錢,更是為了解開一直困擾著我的謎團。
心裡打定主意之後,我深吸一口氣,起身跟著李建軍走了出去。
可等到了茶樓大廳,看到老金爺準備的鬥口物件之後,我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