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戴老大則是依舊一言不發,也不曾回過頭看我和李天成一眼,隻是在前麵不緊不慢沿著貨運場走著。
直到把整個南港碼頭的貨運場都給轉了一圈之後,那戴老大這才停下了腳步,然後轉過頭看了看我和李天成,問了一句:“好了,這該走的也走了,該看了也看了!”
“你們看到了什麼?”
戴老大這沒頭沒腦的一問,讓我和李天成都是一愣。
本就一肚子怨氣的李天成那家夥更是在緩過神來後險些沒暴跳如雷,一個勁的在罵那戴老大這是故弄玄虛,是把我們當猴耍。
可我卻不這麼認為,首先這戴老大沒有理由也沒有那個必要把我們當猴耍,就算他不願意幫忙的話,大可以直接拒絕我們第二次也就是了。
就算李天成背後站著一個李觀海,李觀海也斷然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就和戴老大撕破臉,甚至於李觀海還得忌憚戴老大會不會把我和李天成到此的目的泄露給昭和洋場。
所以戴老大此時此刻那看似沒頭沒腦的一問,在我看來其實是另有深意。
隻是一時之間我也沒能想到,戴老大帶著我們沿著這貨運場走這麼一圈,這會又這麼以問,到底是何種用意。
不過李天成那話明顯不是正確答案,因為李天成在牢騷完了之後,那戴老大臉上僅有的一絲笑容也慢慢消散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冷漠。
“媽的這老頭真是越老越回去了,怎麼膽子變得這麼小了!”
李天成又嘟囔了一句,我正打算勸李天成少說話,沒看到這會那戴老大已經有要下逐客令的跡象了麼,可李天成那句話卻是一下子給我提了一個醒。
戴老大能走今天這個地步,能做到杆子幫老大的位置上,如果單單隻是能運籌帷幄的話大概也做不到這一步,他必須還的身先士卒、得靠著實力打下讓人信服的威望。
試問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因為年紀大了,就變得畏首畏尾呢。
再結合戴老大帶著我和李天成沿著這貨運場轉了一圈這個舉動,我心裡頭頓時明白了。
戴老大這意思是告訴我,現在貨運場裡不單單是他們杆子幫,還有數以千計的勞工、船工、貨船指望著他們杆子幫吃飯、養家糊口。
如果這一次答應幫我們忙,一旦事情泄露,那麼隻怕整個南港碼頭都會毀於一旦,到時候這貨運場數以千計的勞工、船工何去何從?
“戴老大,您是想說,其實你願意幫這個忙,可為了杆子幫、為了這貨運場裡靠著杆子幫吃飯的幾千個勞工船工、為了南港碼頭這杆子幫祖宗留下的基業,你不能陪我們冒這個險對嗎?”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便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戴老大,因為接下來戴老大的回答,直接關係到今晚我和李天成這一趟登門求見,到底能否達成所願。
“你小子到的確聰明!”
“其實老夫何嘗不想和那雷老虎和那昭和洋場算賬呢!”
“可如今,我杆子幫式微,還有這麼多兄弟指望著這碼頭養家糊口,這事兒風險太大,一旦出現任何紕漏,你讓我這些兄弟怎麼辦?”
戴老大的擔心不能說沒道理,隻能說在其位謀其事。
“戴老大,你這未免過於悲觀了!”
“你隻考慮到失敗,為何不去考慮成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