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寅很有閒情逸致,坐在池塘邊上釣魚,但傻子都早知道這個由山泉和積水形成的池塘裡不可能有魚,所以,他這釣魚的舉動,更多的是裝腔作勢,表現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陳執事!”童蘭來到陳寅麵前,拱手。
陳寅瞥了她一眼,冷冷道:“還真是難得啊,沒想到你們潛伏組的人也願意來這深山老林。”
童蘭平淡應話:“隻要能完成任務,赴湯蹈火也未嘗不可。”
“哈哈……”陳寅聽此,笑了。
他放下手中的樹枝做的魚竿,轉過臉對童蘭道:“我剛才已經聯係了你的主子,你的任務是潛伏在趙凡身邊,僅僅隻是潛伏著而已。”
隻論潛伏的話,童蘭已經成功了,所以根本談不上“赴湯蹈火”四個字。
童蘭麵不改色,點點頭道:“是,原本僅是潛伏,但您也知道,潛伏組有特權,可以在任務執行過程中,改變任務性質。”
“哦?你改變了任務性質?說說看,現在是什麼性質?”
陳寅問得不以為然,好似一種“你吃飽了撐著給自己加重任務?”
童蘭眼眸中泛出寒光,雖然表情沒有變化,卻能讓陳寅明顯感受到殺氣。
“除掉趙凡!”
童蘭的嗓音低沉,繼續道:“趙凡不能留著,現在不除,頂多三年,我們暗盟將無力清除趙凡。”
陳寅聽此,神情不禁凝重,但很快,他又露出了嘲諷的表情。
“嗬嗬,你這話未免說得過重,他趙凡算什麼東西,武道界的螻蟻罷了!”
陳寅不會把趙凡放在眼裡,在陳寅看來,哪怕趙凡是武道界的頂級人物,也無法與暗盟相提並論,更不可能淩駕在暗盟之上。
隻是,童蘭嚴肅的表情還是讓他不免驚愕,他可以覺察到,童蘭並沒有誇張修飾,而是在客觀上陳述一件即將發生的事情。
“三年!嗬嗬,童蘭啊童蘭,你們潛伏組的人未免太小看我們的獵手,彆說三年,哪怕給他三十年,他在我們暗盟眼裡也依舊是螻蟻!”
陳寅覺得,就算童蘭是在陳述事實,也隻是童蘭以為的事實。
潛伏組都是一群沒有武元之氣的普通人,他們對力量一無所知,所以才會以為趙凡很厲害,厲害到可以讓暗盟無法對付……嗬嗬,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陳寅如此想著,輕視的看向童蘭。
童蘭依舊是麵無表情:“陳執事,無論你信與不信,反正趙凡已經來了,你有必要將他除掉。”
“當然!”陳寅道:“他敢動我的人,本就是死罪,所以我會除掉他。”
“隻不過,咱得把話說清楚,我除掉趙凡是為了替孟久報仇,而不是因為你這番可笑的言論。”
陳寅必須說明自己的態度,免得讓童蘭以為,她對未來三年的猜想是正確的。
頂多三年,我們暗盟將無力清除趙凡——這種言論,陳寅無論如何都不會認同。
童蘭道:“好,隻要能除掉趙凡,完成任務就行,其他的都無所謂。”
陳寅有些不爽,實在是童蘭的氣勢太足。
即便潛伏組有特權,可在實際的等級劃分上,童蘭不過是黃牌獵手,而陳寅是紫牌,且還擁有“上層執事”的頭銜。
陳寅覺得,自己應該能控製童蘭,可這幾句對話下來,他不免有挫敗感。
“說吧,現在趙凡在哪裡?”陳寅沒好氣的問道。
“如果估計的沒有錯,趙凡現在應該已經抵達莽千山腳下。”童蘭道。
“估計?你憑什麼估計?”陳寅問。
“時間!”童蘭回應:“在山南鎮,我們遭遇趙凡,一番交戰之後,我和廷及僥幸逃脫至此,而趙凡在山南鎮還有所耽擱,所以他應當遲我們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離開山南鎮,也就是說,他抵達山腳下的時候,夕陽正沉。”
說到這,童蘭回眸,好似隔著漆黑一片的山林,能看到山腳下的情景一樣。
“以我對趙凡的了解,夜色之下,他輕易不敢進山,現在十有八九是在山腳下紮營。”童蘭猶如先知一般的說著話,表現出了絕對的權威性和正確性。
陳寅神情凝重,眼眸緊緊盯著童蘭。
即便他不願意承認,卻也回避不了他內心對童蘭產生的一絲敬畏感。
“這就是潛伏組?”陳寅心間暗道。
雖說他是上層執事,但幾乎沒有和潛伏組的人有過任何來往,所以,他對潛伏組獵手的印象也皆是來自於傳聞。
傳聞總是有誇大的成分,陳寅曾經覺得潛伏組是被吹牛吹上天,可現在聽著童蘭那不容置疑的分析,他本能的選擇相信。
“陳執事,想確認趙凡是不是在山腳下,你派人去查即可,如果他在,麻煩您儘快除掉他,最好就趁著今夜,讓他徹底消失。”
“在山南鎮,他已經經過一場大戰,眼下正是疲憊之時,所以現在去除掉他,事半功倍。”
童蘭的語態中有幾分命令的意思。
陳寅沉默了片刻,隨即,翹起嘴角:“嗬嗬,乘人不備的突襲嗎?這可不是我陳寅行事的風格。”
“兵不厭詐。”童蘭道。
陳寅不以為然:“弱者才需詭計,對付趙凡,就算是他全盛狀態,我也可以像捏死螞蟻一樣的捏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