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臉上的表情非常精彩。
既有吃屎一般的難看,也有見鬼一般的驚悚,而更多的,還是看到太陽打西邊出來的不可思議。
“爹,爹,爹……您,您痊愈了?”張牧結結巴巴。
張錚麵色低沉。
“讓你失望了。”張錚渾厚的嗓音充滿了強者的氣勢。
張牧強行咧開自己的嘴角,顯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爹,您,您這是說得什麼話,您痊愈了,我高興,我高興還來不及,我,我怎麼會失望,爹,太,太好了。”
張牧現在還能怎麼辦,麵對張錚,他除了慫到極致之外,還能怎麼辦?
張錚目光幽冷。
“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我喝得藥湯裡做了什麼文章嗎?”
“我是大元境的修行者,藥湯之中的麻痹草藥,我一品就能品出來!”
“你和你娘的手段高明啊,趁我無法自理之時,給我灌入麻痹經脈的藥湯,想讓死的無聲無息嗎!”
張錚連說三句,一句比一句的氣場強勁。
張牧聽此,已然是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他沒有片刻的猶豫,“噗通”一聲,跪在了張錚的麵前。
“爹,我錯了,我鬼迷心竅了,我糊塗了,爹,我錯了,求您饒了我,求您饒我……”
張牧現在除了求饒之外,沒有彆的退路。
然後,就在他求饒之時,張瓊一步上前,抬起腳,毫不客氣的踹在了張牧的臉頰上。
嘭——
一腳重踹,隻聽得張牧“啊”一聲慘叫,倒在了地上。
張牧原本就很狼狽,現在更是狼狽!
“混賬!”張瓊踹完,大怒:“枉我將你視為最好的兄弟,而你,不僅要害我,還要給爹下毒,我殺了你!”
張瓊銳利十足,殺意也就是極其濃烈。
張錚一抬手,將張瓊製止了回去。
“瓊兒,此事為父處理。”張錚道。
張瓊不會違抗張錚的意思,隻能壓抑了心頭的怒火。
張錚目光瞥動,看向了另一側的阮渠。
正所謂是家醜不外揚。
現在的局麵,這家醜已經不可能不外揚了,但張錚還是要保留一份隱私,至少是不願在阮渠麵前教訓自己的兒子。
“城主大人,此事乃我張氏內事,還請城主大人回府。”張錚這是下了逐客令。
阮渠呼出一口氣。
雖然張錚對阮渠這個城主的態度極不恭敬,但此時在阮渠聽來,沒有什麼比讓他“回府”更甜美的語句。
阮渠是巴不得回府,巴不得趕緊離開張府,畢竟有趙凡這麼一號硬茬杵在這裡,阮渠實在是沒勇氣繼續留在這裡麵對趙凡。
“張,張都統說的是,張府內事,我確實不便在場,那我先回去。”
阮渠說罷,轉身就要走。
趙凡這時輕咳了一聲。
咳咳——
阮渠聽此,渾身一僵,眼眸顫抖的看向趙凡。
趙凡道:“你就在那站著,哪都彆去。”
如果趙凡始終是個看客,那他倒無所謂劇情如何走向,但現在,趙凡已經不是看客,而是一個為了避免浪費時間,不得不參與其中的主角。
如此,他不會放阮渠走,至少是不會允許其他人放阮渠走。
阮渠惶恐不安。
張錚將目光看向趙凡。
“趙公子,我都聽說了,您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是您將我兒子從繁城大牢裡救出來。”
“而且,您的弟子和您的妹妹都很了不起,他們的醫術,著實了得!”
張錚恭維道。
隻是他的語氣聽起來,並無恭維之意,而是有很強的距離感,就算談不上敵意,但也絕算不上友好!
趙凡道:“張家主,你誤會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救你兒子出牢房,更沒想過醫治你的魔毒。”
“這一切都隻是巧合而已。”
“我隻是看客,至少一開始是看客,現在……你們張氏的事情浪費了我太多時間,我不想再陪你們磨磨嘰嘰,所以,接下來的事情,你最好是聽我的。”
趙凡同樣以不友好語調回應張錚。
說白了,這是兩隻老狐狸的對質。
站在張錚的角度來說,他不認為天底下有無私奉獻的人,所以,對於趙凡救張瓊的行為,以及瑤兒和楊陸醫治他的行為,在他看來都是有所企圖。
而站在趙凡的角度來說,既然他已經要唱主角,那誰也不能搶了他的風頭,更能破壞他的劇情。
“哈哈……”張錚聽得趙凡的話,笑起聲調:“英雄出少年,趙公子,你很有膽氣,但你彆忘了,這裡是景安城,可不是繁城。”
“無論您在繁城是什麼身份地位,現在在景安城,您就不該反客為主!”
張錚把態度表現的更加明確。
張瓊聽出端倪,上前一步,拱手對張錚說道:“爹,趙公子是來幫我們的,若不是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