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之中,隔壁的牢房裡傳來一絲響聲。
聽得出是有人在靠近鐵欄,靠近趙凡這間監牢。
“你犯了什麼罪?”一道黑影貼著鐵欄,發出沙啞的聲音。
趙凡盤腿坐在自己監牢內的地上。
這裡很不人道,連一張床都沒有。
“我沒有犯罪。”趙凡道。
那人冷笑:“每個人進來都這麼說。”
趙凡無聲。
那人道:“聽暗侍的意思,你過兩天就會被處死。”
趙凡閉目,保持著打坐的姿勢。
“他們是這樣想的。”趙凡道:“不過,兩天時間,足夠了。”
“足夠什麼?”那人問。
“不重要。”趙凡道。
那人盯著趙凡。
片刻後,他又開口:“你好像還不知道這裡的可怕,好像,還不認為自己會死。”
趙凡輕笑,笑而不語。
“很快你就會意識到,你現在的想法有多可笑!”那人說。
趙凡仍是不作回應。
他覺得沒必要回應這座監牢裡的任何人的任何問題。
雖然私立監牢,私自囚禁是越過道德和法律的事情,但這本質上與趙凡並沒有關係。
況且,趙凡可以猜想到,這些會被關進這裡的人,想必都已經“被死亡”了。
任氏不會留下把柄。
所以,在任氏關押這些人的時刻,必然會製造出一係列的“死亡事件”,讓這些人“被死亡”,最後關進這裡。
所以,在趙凡看來,此時與自己說話之人,隻是一個“死人”,是被外界所有人都認定為已經故去的人。
“能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嗎?我是說,幾幾年了。”那人貼著鐵欄,即便已是看出趙凡不願意搭理自己,可他卻仍是想多問一些問題,多了解一些外麵的事情。
“重要嗎?”趙凡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那人沉默。
趙凡道:“你反正也出不去,何必想著知道外麵的年分,安安心心在這裡待到死吧。”
那人歎一口氣。
“不過!”趙凡又說:“如果你願意告訴我,你在被管進來之前,是什麼身份的話,我或許可以告訴你,現在是幾幾年。”
趙凡想知道這座監牢裡關押的都是什麼成分的人。
是任氏一族的敵人?
還是任氏一族麾下,犯了過錯的手下人!
那人依舊沉默。
但他沒有離開,依舊貼在鐵欄旁。
“我是任氏族人。”不知多久之後,那人開口。
趙凡聽此,頓了頓。
“你是任氏?”趙凡疑惑。
“很奇怪吧,我被自己的家人關在了這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人說著,苦澀了。
他的嗓音原本就沙啞,在苦澀的情緒湧上來之後,聲音聽起來更為蒼涼。
“原因呢?”趙凡問,也是起了好奇之心。
那人不再順著趙凡的問話回應,而是反問著說道:“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幾幾年了?”
“一零年。”趙凡沒有說實話,但年份也算接近。
那人聽此,歎一口氣:“才三年嗎?我還以為更久了。”
趙凡道:“現在再說說,原因。”
“不重要。”那人道,“反正都是要死在這裡的,彆問了。”
“嗬嗬……”趙凡覺得有意思:“你的報複心理還挺強啊,剛剛我跟你說,年份你不重要,你現在倒是把這話還給我了。”
“我不是刻意這麼說,隻是覺得,你說的沒錯而已。”那人道。
趙凡點點頭,默認這話確實沒有說錯。
隻不過,這是針對一個“死人”而言。
趙凡可不是“死人”,所以,他還是很意義,也很好奇的想知道具體情況。
但那人已經退後了幾分,身影不再貼在鐵欄。
趙凡感到無趣。
就怕這種事情。
胃口被吊起來了,卻不能知道結果。
“要不然,你再問我點彆的,我回答你,然後你再告訴我,你身為任氏族人,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趙凡道。
“不想說!”那人直接拒絕。
趙凡無奈,還想再開口說什麼的時候,突然,耳畔傳來一道氣流聲。
吱——
就好似氣體泄漏的聲音一樣。
“這是什麼?”趙凡問。
那人苦澀的笑了笑:“你很快就能體驗這座監獄的特彆之處。”
趙凡皺眉:“說具體一點。”
那人道:“每隔一段時間,會有一次毒氣的釋放。”
“不過你放心,這種毒氣不會要了你的命,這種毒氣隻會讓你頭痛欲裂,讓你痛不欲生。”
那人說完,呼出一口氣,看樣子是已經做好了承受毒氣琢磨的準備。
趙凡凝重神情,“什麼意思?故意的?”
“對。”那人點頭:“就是故意的,他們不會親臨到這所監獄裡來,他們隻會遠程控製著監獄內各種折磨人的小機關,不斷的,日複一日的折磨你。”
“靠!”趙凡必須要罵一聲:“這不是心理扭曲,就是二百五。”
“我勸你還是少說兩句話吧,也儘量少呼吸,少吸一點毒氣,能好受一些。”那人說。
趙凡無所謂。
對於擁有靈氣的趙凡來說,毒氣與空氣並沒有本質區彆,反正進入呼吸道之後,都會被靈氣迅速的分解,祛除毒性。
不過,在靈氣感知到這種毒氣之後,趙凡的心情還是覺得沉重。
他是無所謂,但這牢裡的其他人,恐怕確實是要生不如死。
果不其然,在毒氣釋放後的十分鐘裡,漆黑而寂靜的監牢中,漸漸響起低沉的,忍受著的慘叫聲。
這些慘叫聲都不響亮,但能聽得出他們在壓抑,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包括隔壁那道黑影。
趙凡看到他蜷縮著身子,身軀在隱隱顫抖,是在儘全力忍下頭痛欲裂的痛苦。
他們不敢發出真正的慘叫聲,一方麵,張嘴喊出越大的聲音,意味著毒氣吸入得越多。
而另一方麵,趙凡猜測著監牢之中還有聲控的機關,若是喊得太大聲,或許會觸發到這些機關!
“這牢裡有多少人?”趙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