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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妹,這位是臨台卓氏的郎君,卓瑒。”江沅芷十分善解人意,“卓郎君,我三妹妹自幼膽小,方才逃離賊窩,想來心中尚未完全安定,若有失禮之處還望郎君見諒,郎君與她交談之時也請多多思慮。”

卓瑒面不改色,笑盈盈接話:“二娘子說的是,是我思慮不周了。”隨即,話音一轉,“我瞧三娘子身上這件外裳頗為眼熟,與謝三郎出發前穿的那件一模一樣,不知是如何來的?”

“郎君。”江沅芷的聲音染上幾分怒意。

沒成想江夫人亦開口:“樂娘穿的衣裳確實不是之前那件。”

“是我的。”一道略帶冷意的男聲從身後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便見謝瑄正朝他們走過來,他已換上常服,之前為避免懷疑鋪的粉也早已洗凈,此刻臉上乾乾淨淨,面容在燭火照耀下頗為白皙,一雙丹鳳眼中不見情緒,看上去冷心冷情。

“原來是謝三郎你的啊。”卓瑒語調輕浮,意有所指,“三郎可真是好福氣,這位三娘子可是位花容月貌的美人呢。”

“卓瑒,慎言!”謝瑄沉下臉色,“江娘子清白依舊,你這話若傳出去豈不是害了她。”

卓瑒沒被嚇到:“謝三郎,你擔心什麼?我只是覺得你與三娘子都在家中行三有緣而已,又怎會害了她?”

謝瑄在心中暗罵卓瑒不要臉,擔憂地看了眼江樂知,卻只見她垂着頭,看不清臉。

“謝郎君,雖然郎君出身高過我們江家,但我怎麼也算長輩,樂娘從小在我膝下長大,她為人品行我再是清楚不過。我自然相信樂娘清白,可郎君為何非要她披着你的衣裳?”江夫人咄咄逼人。

“江夫人,我只是……”

“只是什麼?”江夫人打斷他解釋的話,“郎君許是好意,可你可曾想過我們樂娘。她一個閨閣女子,遭遇此事已是不幸,還披着男子的外裳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這裡,你可曾想過她會遭到什麼非議嗎?現下又有誰會相信我們樂娘清白依舊!”

謝瑄被她這一連串質問弄得啞口無言。

而江夫人卻沒打算放過他:“郎君此舉實是不該,如今我們樂娘名聲已毀,又要如何面對世人,又怎麼找得到好兒郎。既然如此,郎君也願意相信我們樂娘清白,便請郎君對我們樂娘負責。”

“母親。”聞言,江樂知驚呼出聲。

江夫人卻面不改色,吩咐道:“芷娘,顧好你妹妹。”

江沅芷微微頷首,走到江樂知身邊,朝她輕輕搖了搖頭。

謝瑄亦面露難色,試圖勸說江夫人:“夫人,若你是擔心此事,我謝家可以幫你解決江娘子的婚事。”

一直待在謝瑄身邊的僕從亦嘗試勸解:“江夫人,我家郎君確實不能娶江三娘子,你應當也聽聞過謝家祖訓……”

“謝家祖訓我當然知曉,怎麼?你謝家不能納妾,我女兒就該為妾嗎?”江夫人面上是顯而易見的怒氣,“謝家世代簪纓,我江家確實比不過。可江家也算世代清流,樂娘雖是庶女,卻自幼養在我膝下,與我嫡親的女兒並無二致。

況且我家底蘊雖比不過謝家,但也不缺錢財,替幾個孩子請的師父皆是名師。我自認我的幾個孩子差不了,你謝家便是不願也不必這般辱我女兒,實在是欺人太甚!”

“江夫人,你請息怒,是我治下不嚴,才令下人妄言,我定會嚴加懲治,還請你息怒。”謝瑄連忙道歉。

卓瑒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起鬨道:“謝郎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依我看,三娘子雖然出身確實比不過你,但品行樣貌皆是不錯,謝家結親也從來不看出身。你又同她有這麼一段緣分,不如便與江家結為秦晉之好,這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卓瑒!”謝瑄被他這副攪渾水的樣子氣得不清,雙手緊握,謝卓兩家雖政見不同,但也從不插手對方家事,他如今這番言辭,顯然是居心不良,而今當務之急是穩住江夫人。

“江夫人,我能理解你對江娘子愛護,但婚姻大事確實不是可以由我一人說了算的,若夫人打定主意要我對江娘子負責,也請你與家父家母商議。”

他又下意識看向江樂知,她依舊低着頭,看不見神情,瞧上去無端可憐,想到她方才遭遇大難,嫡母就急着將她嫁出去,謝瑄心中升起幾分憐惜,但想起被要求接手的人是自己,他心中又覺氣憤,那幾分憐惜很快消散。

江夫人歇了聲,不知在想什麼。

江沅芷則趁勢和稀泥:“母親,謝郎君所言也有一定道理,此事不如回京再議。”

江夫人看着自己女兒臉上溫婉得體的笑,餘光瞥見江樂知的眼神,終是決定暫時放過謝瑄。

“芷娘,帶樂娘去換衣裳,我們今夜便下山。”

“是,母親。”江沅芷回道,朝謝卓二人一拜后對着江樂知,“走吧,三妹妹。”

江樂知朝謝瑄一拜后隨着她離開。

待幾個姑娘家走遠,謝瑄又將人遣散后看向卓瑒,冷聲質問:“卓瑒,你到底想做什麼?”

“謝三郎,我是在幫你啊。”卓瑒回答得弔兒郎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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