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頓了頓,叫了曹寶珍出來。“曹容華你與武婉儀感qíng比較好,哀家要你每天過來陪陪武婉儀。這麼多事qíng一件接着一件,連月子都坐不舒坦,你來陪陪她,她心qíng也能好些。”
“嗯。”曹寶珍滿口答應。
我看着太后坐在那裡的背影,漸漸把視線拉到很遠地地方,看着她的手指甲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面,我的心跳也跟着快起來。
太后讓曹寶珍過來。為的是穩住我。不讓我好好去琢磨這些事。看來太后真的已經有了計較。除了延翎宮,這個溫依雪我也要好好調查一番。
禁足的第三日,宮裡一切太平。晚上皇上叫德和公公過來,說是他要整夜批摺子不能來了,我點點頭,道聲知道了,便趁空與素娥姑姑商量起了事qíng。
“依素娥姑姑看。這件事qíng可有蹊蹺?”
“我已經依着小主的意思去研究過這個荷包地針線了,也拆了從碧兒那裡拿來地原來喜兒送她地荷包,仔細地做過了比較,發現這兩個荷包的針腳雖然相似,但是總覺得前一個在拚命的模仿喜兒的綉法。”
“對方是聰明人,應該不會想嫁禍雲臻。”
“小主說的是,”素娥姑姑點頭,拿出了兩個荷包鋪在桌子上。我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前段時間經常有人送禮來我們這裡,其中有不少荷包香囊,看得出這雲美人身邊的小丫環喜兒的手藝很好。聽說蕭貴人私下兩次去找雲美人幫忙綉荷包……”
素娥姑姑說到這裡我便曉得了。模仿喜兒地綉法其實是為了嫁禍給曾經問雲臻要過荷包的蕭吟。在宮裡人眼裡,蕭吟與我爭寵快一年了,她有除掉縝兒的動機,嫁禍給她再好不過。只可惜我卻曉得,蕭吟不會做這種事,莫不說她與我站在同一戰線上,就算是徹底的敵對,她也不會做這種沒多大把握成功的事qíng。
“這麼說來知道這件事qíng的也只有姜才人?”我笑道。
“是啊,”素娥姑姑也笑道,“看來小主也做出了同樣的假設。”
“如果是她,我也可以編排出個合適的理由。自蕭貴人蒙得皇上寵愛,姜才人就處處與她作對,還經常來挑撥我與蕭貴人之間地關係,巴不得我們斗個你死我活。我想本來這次她是想一石二鳥地,即除了我的縝兒,又可趁此良機除了蕭貴人,打得可是如意算盤。至於溫依雪那裡嘛……”我摸着荷包上的針腳,一個姜嵐怕是沒有這個豹子膽,想想又說道,“白天太后打她地那一巴掌實在是可疑。溫依雪一心想依附太后和皇后,這次的事qíng她若沒有參與其中,太后也不會動這麼大怒,當眾扇了她。”
“小主說的這一番話,也有人說過一遍與奴婢聽。”
“誰?”我心裡晃過一個人影,不知道素娥姑姑說的是不是她。
“羅暖衾。”素娥姑姑道,“她雖然幫着照看小皇子,但是着手調查的事qíng是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羅暖衾本就懷疑葉小儀發瘋與皇后、溫依雪她們脫不了gān系,所以一直在暗中看着兩個的行為;這一 次,也是人算不如天算,羅暖衾在尚曦園的北面見到過溫貴嬪和姜才 人,那裡都能算這宮裡最偏僻的地方了,這原本兩個互不相gān的人怎麼會前前後後走到哪裡去?自然沒有什麼好事qíng的。而後姜才人就去找了雲美人,死纏着問她借一個荷包說要借鑒借鑒fèng制的圖案。結果那天又拉着雲美人說這荷包被她弄丟了,恰巧就是曹容華沒等到雲美人的那 次。”
“看來羅暖衾在這宮裡有不少自己的人。”我嘆道。
“是啊。”
我眯着眼睛看着手中的荷包,若是羅暖衾說的都是事實,那這一 次。最該哭的不是我,也不是蕭吟更不是溫依雪,而是姜嵐,可謂是偷jī不成蝕把米。她想借害我皇兒的機會來除掉蕭吟,卻不知道這樣反而保住了她的命。
我明白太后打的是什麼主意,她既然來跟我說過好好養身體之類的話,就說明她認可了縝兒。而太后也堅信着這皇宮之中有的必定是全天下最好的,所以養活縝兒並不是什麼難題。把寶壓在縝兒身上,除掉蕭吟就勢在必行。
如今被姜嵐這麼一折騰,太后的心也懸起來了,覺得不安穩。萬一那幫嬪妃的詭計得逞,縝兒出了點意外,太后就算是殺了她們也挽不回一個皇子。
權衡之下肯定是留着蕭吟好。這兩個肚子懷孕的可能比死守着一個要好得多了。
第七十三章 滿月月初六縝兒滿月那日,宮裡熱熱鬧鬧的。我起得很 便的衣服,頭髮綰起來,在俞佩珠和武夫人的幫助下,替縝兒沐浴。隨後才回房梳妝整齊,抱着縝兒去詠鳳宮請安。
我們到的時候詠鳳宮裡已經到了不少人了。素芳姑姑帶着我們到偏殿休息,等到吉時,再上正殿。
縝兒嗜睡,哈氣連天,看得我也跟着犯困。好不容易到了時間來到正殿,只見太后與皇后並坐在上頭,其餘的嬪妃列在兩邊。
我抱着縝兒跪下行禮,注意到右手邊一人的眼睛正狠狠瞪着我,不用說,就是溫依雪。她品級雖在我之上,卻也不能立在皇後邊上承我這一大禮,只因我懷中抱着的是皇子。她一個貴嬪,受不得縝兒的大禮。
太后差素芳姑姑扶我起來,滿臉笑容地連道了三聲“好”,讓俞佩珠把縝兒抱給她逗弄了一會,賞了一堆滿月禮,又親自把一把金鑲玉的長命鎖掛在了縝兒的脖頸上。
午膳是在詠鳳宮用的,下午抱着縝兒跟着皇後到了福秀殿前。抬頭就見高高台階之上,皇上站在殿外等我們,而背後的晴嵐門外,皇親國戚文武百官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