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端倪來。
一房僕從是常年留在京里管宅子的,里裡外外弄得都很整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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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幾句廢話。
這一章的肉我期待很久了哇,可惜,這個時期就只能這樣啦,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一堆小星星……
順說也是巧啦,生日這天正好到了這一章,雖然寫得96基本已經吐血三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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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生日,又老了一歲tat。生日願望么,在下個生日之前,把兩個坑都填完,我這麼說有人信我不?
268章 京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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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衚衕南北走向,靠近東大街,出入十分方便,又是鬧中取靜,適合養性。
衚衕里宅子連連,卻都是小宅子,一般三五進為多,聽說春闈之前有一些會租給了讀書人備考的。
夏家的這宅子位於青花衚衕的南邊,一共五進,後頭還帶了一個花園。
守宅子的僕從候在了門外,見馬車到了,趕緊迎了上來。
老的那個叫方懷德,過了天命之年,鬍子都白了,瞧模樣就是個忠厚老實的。方懷德的媳婦前幾年傷了腿之後就只能躺在床上,再做不了事了,也虧得京里這宅子事情不多,好一直養着,因而也沒有來迎。
方懷德的兒子方顯余正當壯年,一雙眼睛晶亮,方顯余家的臉色紅潤,身形微胖,笑意盈盈,牽着剛剛五歲的兒子,一雙杏眼來回在馬車上打轉。
臻璇跟着夏頤卿,叫桃綾與杏綾扶着下了車。
方顯余家的看了一眼杏綾,又看向桃綾,眉頭皺了一皺。
進到花廳坐下,方懷德推開了拐杖就要跪下行全禮,方懷德的父親是鄭老太太的陪房,他也是伺候過鄭老太太的,夏頤卿不好受他大禮,趕緊叫雲在扶住他。
方懷德卻是頂真,不肯託大,叫雲在勸了又勸,才答應彎腰作個揖,搭了椅子邊坐下了。
方顯余夫妻帶著兒子規規矩矩磕了頭。
臻璇叫桃綾取了一塊小金鎖,算是給孩子的見面禮。
方懷德趕忙道:“孩子小,不敢收奶奶大禮。”
方顯余家的從桃綾手中抽了金鎖過去,摸了摸,笑着與方懷德道:“公爹,奶奶給的是長命鎖。保平安的。咱們天保又是五行缺金,帶着正好。”
方懷德沒想到媳婦開口就是這麼一段,漲紅了臉,頗有幾分尷尬。
方顯余家的捏着金鎖,在天保屁股上拍了一把,催道:“還不與奶奶磕了頭謝恩吶。”
天保長得虎頭虎腦,叫他娘推了一下,也不含糊,跪下連磕了三個頭。
臻璇端正坐着,看到方懷德的臉色都有些青了。她偷偷睨了夏頤卿一眼。見他沒有任何錶示。便笑着道:“大方總管,孩子頭都磕了,就安心收下吧。”又與方顯余家的道,“快抱孩子起來吧。地上涼。”
臻璇不願意參合方家公爹媳婦間的角力,略過之前的話題。
夏頤卿有別的事要問方懷德與方顯余,便起身去了書房。
方顯余低聲交代自家媳婦道:“你好好伺候奶奶。”
臻璇問了問宅子里的安排。
方顯余家的賠笑着介紹道:“回奶奶話,一共是五進的屋子,后三進是內院。從前爺進京時,只有晝錦和雲在兩個跟着,也就住在外院。這一回曉得奶奶要來,奴婢就把後院收拾了,只是不曉得奶奶帶來多少人手。沒敢亂買丫鬟婆子,奶奶回頭若覺得伺候的人不夠,奴婢再去叫人牙子來,奶奶親自挑挑。”
臻璇聽她這麼說,便點了點頭。問道:“後頭三進都是空着的?”
“最後那一進做了庫房,怕是不好住人了。另兩進都是空着的。”
臻璇叫方顯余家的陪着去看了一看,定了住在第四進,下面人忙着把行李都整理了起來。
臻璇轉身問方顯余家的:“飯點都快過了,廚房裡可準備了吃食?再去前頭問問,二爺是回來用飯,還是留在前頭用了。”
“原本就奴婢一家子住着,沒有請廚娘,曉得二爺與奶奶今日到,就從外頭酒樓里送了一桌子熱菜過來,在廚房裡溫着,隨時都能用。”方顯余家的說完,四處一看,目光所及的丫鬟婆子都在忙碌,她一個都不認識,不敢亂使派人,扭着腰去了前頭。
臻璇略打量了這間屋子,與天一院差不多的格局,北面正屋五間,兩側各有三間廂房,南邊抱廈。丫鬟婆子們怎麼住,執棋都已經安排好了,無需臻璇操心。
這回帶的人手說不得多,身邊伺候的一等,只帶了執棋、桃綾與杏綾,挽琴、挽墨與執畫守在天一院。
執棋挑了兩個二等與兩個粗使婆子帶着來了,再就是高媽媽,餘下的都留在甬州。
在京城中也是暫住幾個月,買人手倒也不是必須的。
桃綾收拾了東屋,扶着臻璇進去坐了。
臻璇突然想起了那張知府送來的兩個人,問桃綾道:“人放哪裡了?”
桃綾一面給臻璇倒水,一面道:“後頭庫房的西廂空着,方媽媽說住不得人,奴婢去看了看,覺得還不錯哩,就讓她們挪那兒去了,門口叫謝婆子守了,奶奶放心吧。”
謝婆子是粗使的婆子,胳膊粗壯有力,一個人拎得動兩個小丫鬟。
臻璇聞言笑了,點頭道:“甚好。”
桃綾也跟着笑了。
方顯余家的進來,道:“姑娘不愧是奶奶身邊得力的,這麼點工夫,就差不多收拾妥當了。”
桃綾搖了搖頭,謙虛了一句,便不多言。
臻璇曉得桃綾性格,看得出她似乎不太喜歡方顯余家的。
方顯余家的回了話:“二爺的晚飯在前頭用,奶奶您看……”
“既如此,我這裡也擺飯了吧。”
方顯余家的眼睛轉了轉,嘿嘿笑着道:“那奴婢就下去準備。”
桃綾看得清楚,引了方顯余家的出去,挑了帘子與外頭忙着擺花盆的麝月道:“你跟着方媽媽去一趟廚房,取了飯菜過來。”
方顯余家裡不由在心裡鬆了口氣,那些飯菜她一個人拿還不要累死了,總算有人能幫把手,可轉念又一想,自己那點兒心思叫桃綾看得明明白白,怕是在這內院她要討不得一點好了。
方顯余家的的心情在看清楚麝月那張臉的時候一下子焦躁了起來。
麝月一雙桃花眼,眉心一顆美人痣,妝容得體,皮膚白皙,活脫脫的美人胚子,那眼睛一轉一轉的還會勾人。
方顯余家的在心裡重重呸了一聲,暗暗罵了一句“妖孽”。
身邊的一等漂亮,她還能理解,怎麼連院子里伺候的都是這幅模樣,奶奶這是太講究了還是太不講究了。
不管心裡如何,方顯余家的面上不敢露,與麝月道:“那就辛苦姑娘與我走一趟了。”
麝月巧笑着道:“媽媽擡舉奴婢哩。”
桃綾轉身回了臻璇身邊,繼續做事。
臻璇喝着熱茶,笑着問桃綾,道:“怎麼這麼不喜歡方媽媽?”
桃綾撇撇嘴,小聲與臻璇道:“她老轉着眼睛看人,就好像在算我們幾個值多少銀錢一樣。”
臻璇忍俊不禁:“估算了又如何,還能賣了你們不成?”
“總歸是不舒服的。”
過了一刻鐘,方顯余家的領着麝月回來了,杏綾從麝月手裡接了食盒拿進了屋子,在東屋裡擺了,請了臻璇坐下。
臻璇擡眼看了方顯余家的一眼,道:“方媽媽也沒有用吧,坐下一塊用些吧。”
方顯余家正對着滿桌子佳肴咽口水,聞言本能地點了點頭,又突然醒悟過來,擺手道:“奴婢不敢,若奶奶這兒沒有旁的事,奴婢先回去伺候婆婆用飯了。”
方懷德家的還躺在床上。
臻璇點了頭,也沒再留她。
方顯余家的出了正屋,在廊下站了一會,聽見裡頭說話聲,原是臻璇見菜色太多,叫了三個一等陪坐,又使人去請了高媽媽來一塊用。
方顯余家的怔了怔,只覺得心都跟着揪了起來,她以為臻璇剛才不過是客套話這才推脫了,早知如此就該一屁股坐下,那桌飯菜是京中出了名的狀元樓的上上等席面,小五十兩銀子,尋常人家夠吃半年多了。
方顯余家的揉了揉胸口,深吸了幾口氣,拖着步子回去了。
方家住在宅子頭一進的西邊配院里,天保聽見她的腳步聲,急急跑了出來,摸着肚子道:“娘,我餓了。”
方顯余家的摸了摸兒子的腦袋,走進小廚房從灶中取了溫在裡頭的兩個大碗,虧得她聰明,老早就從各個菜里攏了幾勺藏起來了,她笑着夾了一塊梅子肉給天保:“嘗嘗。”
天保拍手說好吃,方顯余家的給兒子盛了飯,囑咐他多吃一些,自己又盛了小半碗去了婆母跟前。
方懷德家的已經不會走路了,成天躺着,見媳婦回來,問道:“二爺與二奶奶可好?”
“好着呢。二爺留了公爹他們用飯。”方顯余家的在床邊坐下,夾了一筷子飯喂到方懷德家的嘴邊。
方懷德家的一面吃,一面道:“我還記得,二爺從前常誇我煲的湯好喝,現在是沒辦法伺候他了,也不能叫二奶奶嘗嘗我的手藝了。我總叫你學一學,你心思全部在這上頭,一點都沒學會。”
方顯余家的不願意聽婆母嘮叨,見她咽下一口就立馬補上一口,等吃完了就說要照顧天保,急急出去了。
方懷德家的長嘆了一口氣,也不管她了。
臻璇屋裡用完了飯菜,餘下的叫二等與婆子們分了,又給那兩個關在庫房西廂的丫鬟送了一些。
等夏頤卿回來,兩人也就早早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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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夏頤卿就出門去了。
臻璇睡了一個回籠覺,才覺得叫馬車折騰了十天的身子舒服了一些,起來用了一些點心。
執棋與桃綾去了庫房,他們從甬州帶來的東西不少,兩人對着冊子少不得忙上一兩天。
臻璇看了一會兒書,與杏綾道:“去請方媽媽來,左右有空閑,我們逛一逛院子。”
杏綾應了聲,出去請方顯余家的。
方顯余家的急忙來了,身邊還跟着天保,賠笑道:“奶奶,孩子小,沒人看着放心不下,奴婢就帶在了身邊。”
臻璇並不介意天保跟着,從糖果盤子里抓了幾顆給他,與方顯余家的道:“昨日到得晚,我還沒有看過這宅子,方媽媽與我帶個路。”
臻璇隨着方顯余家的大致走了一圈。
第二進與第三進之前有一道影壁,隔了一個垂花門,算做了二門。
第二進是夏頤卿從前進京住的院子,臻璇沒有過去看,遠遠眺了一眼,聽方顯余家的介紹了幾句卧房與書房的位置。
再往前的第一進主要是會客用的,隔出了花廳,臻璇昨日看過,布置得很雅緻。
第三進是內院會客的地方,北面五間正房打通,窗欞雕刻了八仙圖案,栩栩如生,廳中掛了不少字畫,放了花幾,几子上擺了時令的花卉,生機勃勃。
臻璇摸了摸青綠青綠的葉子,問道:“方媽媽會打理花草?”
“會一些。”方顯余家的沒有謙虛,把這廳里放着的幾樣細細說了打理的經驗。
臻璇沒有打斷她,待她說完,點了點頭:“媽媽果真有一套呢。”
方顯余家的聞言,面上帶了幾分得意。
第四進便是臻璇住的院子,從院子西側小門出去是一個小花園,帶了人工挖鑿的水池,養了幾尾紅鯉。穿過花園繞到第五進院子,就是庫房了。
院子里,北面正屋的門開着,西廂房門緊閉。謝婆子坐在門口,見臻璇來了,她起身行禮。
聽見聲響,桃綾和執棋也迎了出來。
臻璇走到正屋外頭往裡頭看,十幾個大箱籠放在角落裡,架子一排排的少說也有八九個,上頭放滿了各式東西,屋子中央開了兩個箱子,正是這一回帶來京城的,裡頭東西才收拾了一半。
臻璇笑着與兩人道:“這裡人手少。沒有那些小丫鬟們搭把手,一樣樣都要你們自個兒來。慢一些無妨,當心別磕着碰着,傷了人就不好了。”
桃綾與執棋應了。
方顯余家的見此,趕忙道:“奴婢有些氣力的。兩位姑娘不嫌棄,奴婢來幫忙吧。”
執棋道了一聲謝。
臻璇把宅子差不多都逛了一遍,便不擠在這裡妨礙丫鬟們做事,帶了杏綾回去了。
桃綾拿着冊子,一面對,一面整。
方顯余家的跟在邊上,看着那寫得滿滿的冊子。又見從箱籠里取出來的東西樣樣精緻,她不由多看了兩眼。
這庫房裡有什麼好東西她自是知道的,但如今這一些,也是一樣漂亮過一樣。
若要方顯余家的說一說哪裡漂亮她是說不明白的,但她認得貴的,剛剛點出來的那喜鵲繞梅的白銅手爐。外頭店裡都見不着,這些東西若都換成了銀錢……
方顯余家的轉了轉眼珠子,又看向了另一樣東西,一套做工精美的琉璃酒杯。
她咋舌,到底是夏家人用的東西。真是不一般。
執棋也在清點,天保總在她邊上轉悠,怕孩子一不小心弄壞了東西,她扭頭正要去方顯余家的說一聲的時候,餘光瞟見了天保把一樣東西放到了袖口裡。
執棋皺了皺眉頭,問天保道:“你拿了什麼東西?”
天保捏緊了袖子,撇過頭不說話。
方顯余家的聽見了,趕緊過來:“姑娘,怎麼了?”
“方媽媽,天保拿了東西,你讓他拿出來吧。”執棋指了指天保的袖口。
方顯余家的臉上一黑,連哄了天保幾句,才把東西拿了回來,一看,是一塊頑石,她乾笑了兩聲:“天保,這跟你從外頭地里撿來的石頭不一樣,不能拿的。”說完,又與執棋道,“姑娘,小孩子不懂事,姑娘莫怪他。”
執棋聽了,只淡淡笑了笑,沒應聲。
下午時,執棋把這樁事原原本本與臻璇說了,又道:“奴婢看天保的樣子,不像是頭一回拿東西了,他拿了之後塞到袖口裡的動作特別熟。”
臻璇聽了這話,不由皺了眉頭。
只靠執棋這麼一眼的觀察,來斷言一個孩子是不是曾偷拿過東西,這事兒不太妥當。
但是,全當沒這回事也是不行的。
等夏頤卿回來,臻璇試探着問了一句:“二爺,我今日四處看了看,家中東西還真不少。不知道二爺上回進京有沒有盤點過,這幾日執棋與桃綾整東西呢,若沒盤過,我要她們一併盤了吧。”
“我來都是小住,也就沒有盤。”夏頤卿接過臻璇端過來的茶盞,抿了一口,道,“隔得也久了,是該盤一盤了,你安排着來。”
臻璇笑着應了,叫了方顯余家的來,問道:“方媽媽,不知家裡的賬冊都是誰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