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新婚(八) (36)(1 / 2)

臻璇 玖拾陸 10889 字 8天前

合適的,要是放出府去是損失了,況且挽琴一心都要留下來伺候……

“奶奶可能不曉得,桃綾姑娘出府的時候,挽琴姑娘是答應了她的,無論如何都要留在奶奶身邊的。”說到這兒,高媽媽又想起了一樁事情,“奴婢的印象里,那羅興清幾次見到挽琴姑娘,都是有些討好的,說不準是上了心的。”

這個情況臻璇確實不知道,當初陳媽媽來說的時候,臻璇倒是問過可有相中意的,陳媽媽的回答是能從臻璇身邊得一人已經是恩典了,不敢挑三揀四的。

可若真如高媽媽所言,羅興清那兒有些想法的,這鴛鴦譜要是亂點了去,怕不是一樁美事。

“我再想想。”臻璇道。

高媽媽也沒有再多說,只心裡想着得了機會要探一探陳媽媽的口風,便也就退下去了。

入了十一月,園子里楓葉紅了一片。

夏湖卿撿了不少落葉來,與臻璇道:“紅葉書籤,嫂嫂覺得如何?”

臻璇笑着看她挑選模樣好的葉子,道:“等晒成了,可要分我幾片。”

夏湖卿巧笑着應了。

這幾天夜裡風大,便是關着窗戶都吹得嗚嗚作響。

臻璇記着杜越娘的身子,叫來執棋問了。

“杜姨娘白日里還是咳的,夜裡睡得倒是穩的,怕屋裡涼,火盆已經添上了。”常嬤嬤每日都會與執棋回稟,杜越娘的身體執棋很是清楚,她垂手回話,“看起來倒是比去年這時候還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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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章 香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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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璇聽了執棋的回話,指尖輕點桌面,半響沒有說話。

去年這個時候,是杜越娘病得最厲害的一段時間,日咳夜咳,整個人瘦得跟紙片一樣,病中本就柔弱,她又歇息不好,吃下去的東西還是吐出來的多,無論誰看了她那模樣,都要揪心一番。

查大夫看得准,誰都曉得杜越娘熬不過這個冬天,近幾日安穩,莫非……

思及此處,臻璇擡眼看向執棋,吩咐道:“天氣漸漸冷下去了,千萬注意些。”

執棋聞言,規矩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

起步往西邊走,還未進小院,穿過那月亮門就見到院子里坐着兩個小丫鬟在煎藥,空氣里全是藥味。

穿着粉色比甲的丫鬟眼尖,瞧見了執棋,趕緊拉了拉身邊青色比甲的那個,兩個人站起來垂首聽執棋吩咐。

常嬤嬤聞聲出來,臉上堆了笑容,與執棋道:“姑娘怎麼過來了?”

“姨娘今日還好嗎?”執棋小聲與常嬤嬤道,“這幾日夜裡格外冷,若是炭火不夠,趕緊與我說。”

常嬤嬤千恩萬謝了,連連道:“勞奶奶惦記着,姨娘這身體,哎……”

後頭的話,常嬤嬤也不說了。

杜越娘是時日無多,一心要求個好名聲。不與臻璇添事,而臻璇那兒,安安心心等生產,最後那麽點日子也不用鬧個臉紅。缺什麼就添上,左不過就一兩個月了。

妻妾太平,彼此不為難,雙雙得個好名兒,底下人做事也就輕鬆,不用夾在中間兩頭受氣。

常嬤嬤心裡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送了執棋出來,轉身回去了屋裡。

杜越娘躺在床上,闔眼聽紫媛絮絮說著事體,常嬤嬤聽了幾句。全是些趣事,剛要彎了唇角,一眼瞅見杜越娘面上不尋常的潮紅,心裡又是長嘆一聲。

越到末路,越是平穩。不就是別人常說的迴光返照嗎?

這幅樣子,當真比咳得氣都接不上來的時候還要叫人不放心了。

常嬤嬤沒有猜錯,傍晚時查大夫來請脈的時候那眉頭就擠到了一塊去了。

臻璇此時正準備和夏頤卿一塊去聽風苑,門口步月喚了一聲,執畫打了帘子,見是查大夫便請了進來。

查大夫實話實說:“二爺、二奶奶,杜姨娘那兒。估摸着就這幾日了。”

臻璇一怔,她從執棋的話里雖然猜到了幾分,可卻是沒有料到竟然會這麼快。

離臘月還有半個月,就已經熬不住了。

夏頤卿亦一臉凝重。

屋裡氣氛一下子沉重了,查大夫回稟完了就趕緊退了出來,他是一個大夫。對東家的家長里短那是能避就避,他一點也不想知道此刻臻璇和夏頤卿的所思所想。

留在屋裡的執畫有些進退不得,這個時候退出去顯然是不妥當的,可要是留在這兒……

執畫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

臻璇擡眸望着夏頤卿。略有些猶豫:“二爺要不要過去看看?”

夏頤卿看了一眼西洋鍾,時間算不得充裕,便搖頭道:“先去聽風苑吧,回來再去看看。”

夫妻兩人出了正屋,從東側抄手游廊過的,臻璇走到半途往西邊望了一眼,小院里點了燈火,卻依舊沒什麼生氣。

察覺到臻璇的步子一頓,夏頤卿偏過頭掃了她一眼,而後單手攬了臻璇的腰,扶住了她。

臻璇沒想到夏頤卿會這麼做,一時詫異,仰頭看他,一雙漆黑眸子映了燈籠光亮,似是啟明星閃過。

夏頤卿抿唇,放柔了語調:“走吧。”

天一院外頭,青帷小車已經候着了。

夏頤卿扶臻璇上了車,隨後躍身上去。等車子穩穩停在了聽風苑外,兩人下來一路往裡走。

正屋那兒傳來笑聲,離得遠也不清楚在說些什麼,直到進去了,才曉得是夏景卿在說學堂趣事。

臻璇和夏頤卿落了座,還沒有擺桌,夏景卿就繼續說著,正巧是說到與幾個同窗去山上打野味,幾個公子哥兒蹴鞠、斗詩還過得去,爬山卻不是人人都行,更別說設陷阱抓野味了,鬧出了不少笑話。

鄭老太太喜歡聽這些,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活力,聽上幾段,倒是覺得自家也年輕了不少。

夏湖卿也喜歡,閨閣女子出門少,聽什麼都覺得新鮮。

鄭氏一直帶着笑意,對於庶子她素來寬容,只要別染上紈絝惡習,貪玩一些也沒有關係。

只夏頤卿聽完,端着茶盞慢條斯理淺抿了一口,沒有擡頭,淡淡道:“你們這是念書?”

夏景卿天不怕地不怕,便是他老子在這兒,他也會嘻嘻哈哈打馬虎眼把這話帶過去,偏偏就是怕夏頤卿。

夏頤卿這話聽不出喜怒,夏景卿苦着一張臉,尷尬賠笑,也不知道怎麼給自己推脫幾句。

臻璇擡眸看夏頤卿,她知道他就這麼說一句,倒也不會真的為此就訓夏景卿。可明明是半開玩笑的一句話,卻叫他說得這般硬邦邦的,也難怪夏景卿怕他。

心裡哭笑不得,臻璇面上不好表露,但見屋裡一下子緊張了,她低聲嗔了一句:“四叔這是給祖母解悶呢,若不然二爺來說?”

臻璇聲音壓得極低,除了夏頤卿,誰也沒讓聽見。

夏頤卿挑眉,斜眼看她,他手中的茶盞還未放下,修長手指扣着青花蓋子,骨節分明,而那雙雋黑眼睛似笑非笑。讓人捉摸不透,只看了一眼,他就把目光收了回去。

臻璇的心,就跟被撓了一下似的。被那隻扣着蓋子的手,被那隻剛剛扶在她腰上掌心溫暖有力的手。

臻璇乾脆也拿起茶盞,喝了一口熱茶,壓住那些情緒,卻聽夏頤卿不疾不徐開口:“我還聽說,有一回烤地瓜,差點兒把書院的柴房給燒了?”

夏景卿眨巴眨巴眼睛,他不知道夏頤卿是從哪兒聽來的消息,可看到鄭老太太盯着他,他趕緊擺手道:“不是我。我沒幹那等蠢事。”

鄭老太太還表態,夏頤卿又接了一句:“確實不是你,烤地瓜這種事你還是會的。”

夏景卿愣在那兒,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夏湖卿撲哧笑出了聲,眯着眼道:“哥哥下回替我烤一些?”

鄭老太太和鄭氏也是笑了。夏景卿這才反應過來是叫夏頤卿打趣了,摸了摸鼻子點頭:“好吧好吧,回頭都試試我的手藝。”

臻璇亦忍不住莞爾,見夏頤卿眼底隱隱笑意,她笑容更深。

讓他給鄭老太太解悶,他倒真的說上了。

等夏大老爺回來了,擺了晚飯。一家人高高興興用過了,便也散了。

夏頤卿把臻璇送回了屋裡,便去小院看杜越娘。

執畫擔心臻璇不高興,拉了挽琴進東次間。

挽琴拿出幾件奶娃娃的肚兜,笑着與臻璇道:“奶奶,看看奴婢做得可合適?”

臻璇接過來看。用的是柔軟的蘇錦,針線縝密,邊角收得乾淨,為了貼身穿得不扎人,也沒有綉繁複的花樣。瞧着雖然一般。但上身之後最是舒服。

“手藝越發好了。”臻璇一件件翻看,“做得這麼多。”

挽琴道:“不過都肚兜,哪兒多了。奶奶是沒瞧見,杏綾打了好幾雙小鞋子。”

這些東西,臻璇是想自個兒做的,可這一屋子的丫鬟,一個都不肯叫她碰針線。臻璇知道她們體貼,也就不堅持了。

“回頭奶奶娘家那兒送了百家衣來,可就都齊全了。”執畫笑着道。

臻璇點頭。

主僕幾人說了會兒,夏頤卿便回來了。

從夏頤卿面上看,一切如常,但臻璇想着查大夫說的話,杜越娘也就是這幾天了,到底是伺候過老祖宗的,要不是懷着孕,臻璇也要去看一眼。

夏頤卿看到了還放在桌子上的肚兜,隨手拿起一件看了看:“都是手巧的。”

挽琴道了一聲“不敢”,見臻璇示意,她也就把東西都收拾了。

等挽琴出去了,臻璇問道:“二爺,越娘如何?”

夏頤卿本是側身對着她,聽見她問,便轉過了身在她邊上坐下,道:“瞧着還有些精神,我也不懂望聞問切那一套,查大夫那麽說了,恐怕就是那樣了。”

臻璇頷首,沒有接話。

夏頤卿一瞬不瞬看着她,半響開了口,道:“明日里去長生居里報一聲吧。”

長生居那裡,通常是報喜不報憂的,也就是之前杜越娘吐血了,執棋原原本本去報了一回。

這一次查大夫既然斷言了,就不能不報。

老祖宗挂念杜越娘,有什麼話這會兒不說,恐怕就要錯過了。

臻璇應了一聲。

第二日一早,臻璇便吩咐了執棋,執棋問了臻璇的意思,與常嬤嬤一道去了長生居。

小半個時辰之後,兩人與湘翮一道回來了。

湘翮進來給臻璇請了安,就去了杜越娘的小院。

屋裡藥味重,湘翮略一皺鼻,進去見杜越娘斜躺着,一雙眸子眼神渙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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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章 香消(二)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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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湘翮喚她,杜越娘才緩緩擡眼看過來,淡淡笑了笑:“姑娘來了呀。”

“姨娘,老祖宗讓奴婢……”湘翮剛開了口,就被杜越娘打斷了。

只聽杜越娘有氣無力地道:“昨兒二爺來過了,今日姑娘也來了,我自己知道的,沒幾日了。姑娘,我這是不是迴光返照呀,我這幾日還覺得能使上一些勁,起碼比去年下不了床好多了。臨走前我想再見見老祖宗,姑娘與老祖宗說說,把我擡過去吧。”

湘翮垂眸,沒有說話,紫媛雙眼通紅,背過身去咬住了下唇。

杜越娘說完這一段話,閉着眼睛勻氣。

湘翮看着眼前瘦得皮包骨頭的杜越娘,心裡也不好受,她是見過從前的杜越娘的,說不上好看,卻也是清麗的,可這會兒她很難將眼前這個人與從前的杜越娘重疊起來。

明明杜越娘只比她大上一歲,可看起來,卻像是差了好幾年一般。

杜越娘的這個要求,湘翮不敢直接拿了主意,她道:“姨娘先歇一歇,奴婢去稟了老祖宗。”

杜越娘沒有說話,只閉了閉眼皮子,表示她聽見了。

湘翮從屋裡出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只是這院子藥味也是濃郁,這一呼一吸的,並沒有讓她覺得爽快。

常嬤嬤跟了出來,隨着湘翮一道往外走,低聲道:“叫姑娘為難了。”

湘翮搖搖頭:“人之常情。要不是顧着那些規矩和忌諱,老祖宗也要把姨娘擡過去的。”

杜越娘是夏頤卿的妾,又有臻璇這個主母,老祖宗再疼杜越娘,也不能把人接去長生居里養病;而到了這個關口上,杜越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去了。老祖宗上了年紀,要忌諱着衝撞,是不能讓她在長生居里閉眼的。

尋常情況,這事應當駁回去。但杜越娘又是不同,若讓老祖宗知道湘翮自做主張,一定是會生氣的。

湘翮又回到東次間見了臻璇,說了杜越娘的意思。

臻璇也不方便拿這個主意:“還是聽老祖宗的吧。”

湘翮點頭,退出去回長生居。

挽琴細細想了想,與臻璇道:“夏日裡老祖宗做壽,戲台搭在了長生居東邊的萃雨園裡,萃雨園有幾間屋子,平日里都有人打掃,還算乾淨的。”

臻璇思索片刻。頷首道:“你趕緊去和湘翮說一聲。”

挽琴在長生居外頭趕上了湘翮,把萃雨園提了。

湘翮面上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就收了起來,輕聲念了一句:“二奶奶是個心善的。”

“老祖宗心疼姨娘,若錯過這最後一面。以後想起來,總歸是個疙瘩。”挽琴與湘翮挽着手,一面說一面走。

“確實如此。”湘翮道。

上了年紀的人格外念舊,老祖宗也常常和桂嬤嬤說起從前,時不時也會提到杜越娘。要是這最後一面真的成了老祖宗心中的一根刺,她們這幾個身邊伺候的人也免不了遭了拖累,受些埋怨。

臻璇幫着出了主意。同樣是幫她們貼身伺候老祖宗的人解圍。

湘翮道:“是二奶奶體諒我們做下人的。”

挽琴淺笑:“老祖宗高興就好。”

聰明人說話,點到為止。

湘翮知道挽琴的意思,是要她有機會在老祖宗面前替臻璇說幾句好話,對湘翮來說,挑撥老祖宗與臻璇的關係沒有一點兒意思和好處,做個順水人情也是有益無害。她頷首,不再多言,湘翮進到東稍間的時候,怡翮正替老祖宗捶腿,桂嬤嬤坐在一旁綉墩上與老祖宗小聲說著話。

老祖宗見湘翮回來。急忙問道:“越娘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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