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v章,這麼一數還是蠻開心的,捂臉跑。 (4)(1 / 2)

臻璇 玖拾陸 10763 字 8天前

意,輕手輕腳從榻子上下來,緩步往外走,雲氏過來攙着她。

桂嬤嬤注意到了,見她們妯娌面色如常,互相攙扶着,便沒有出聲。

兩人到了外頭東稍間里坐下,雲氏附耳輕聲與臻璇道:“我聽說,二伯母今日帶着六妹妹出府去了。”

臻璇一愣,詫異看向雲氏,嘴巴微微動了動:“你的意思是……”

雲氏輕輕點頭。

張氏不會無緣無故帶夏毓卿出府,尤其是她這段日子忙得前腳不沾後腳的,連三房回來之後過去請安張氏都是匆匆忙忙,今日里出門怕是為了相看了。

她們早就曉得了張氏在替夏毓卿找人家,卻不想這麼快就到了要彼此相看的時候了。

雲氏也只知道這些,相看的具體是哪一家她亦不知道:“不過,似乎四叔哪裡,大伯母也有了人選了。”

夏景卿的年紀不小了,臻璇曉得鄭氏最近也忙着選媳婦,雖然着急,但鄭氏又不願意隨便選一個,東挑西看了一番,心裡才有兩三個滿意的。

也僅僅只是如此,還未到媒婆上門去說親的時候,大約是要拖到出了老祖宗的孝期了。

下午時,臻璇回屋裡小憩了會兒,剛睜開眼,就見挽琴從屏風外頭繞了進來。

“有事?”臻璇撐坐起來。

挽琴過來扶住了臻璇,臉上笑容淡淡:“永涼王府那兒,陳嬤嬤過來了。”

臻璇身子一僵,擡眼看挽琴,見她神色里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略放下些心,問道:“可是三姐姐生了?”

挽琴點了點頭。

陳嬤嬤就等在外頭,她掃了一眼長生居,這裡與她之前去的天一院完全不同。

臻瑛的肚子比臻璇還晚上半個多月,不過兩人孕中心境全然不同,便是臻瑛全然不理會那些閑言碎語,也不管顏慕安的態度,但到底是大肚子,脾氣有一陣沒一陣的,昨日里還是讓穆夫人不咸不淡幾句話給攪亂了心神。

臻瑛不肯吃虧,當著顏慕安的面頂了穆夫人幾句,話里話外全是穆夫人應當感謝她。若坐在世子妃位子上的不是她而是臻璇,此刻穆家有些人還能在郁惠跟前作威作福?再說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將來要是穆夫人有什麼不方便的時候。臻瑛會為了從前的幫助拉穆夫人一把的。

穆夫人一張臉黑透了,當年那些子心思,雖然王府里人人心知肚明,卻沒有哪個說開來過,便是顏慕安也是清楚的,只要不說破,各自端着面子就好。臻瑛偏偏當著顏慕安的面翻舊賬,這離間的意思赤裸裸的。

她自己也艱難,作為填房肚子一無所出,原配留下的兒女里。嫡子與她不親近,慕恩、慕藝原還與她和氣,自從臻璇和臻瑛的事情之後也有些疏遠埋怨。等她們出嫁之後,愈發顯得她在王府里孤家寡人一個。

被臻瑛這麼將了一軍,穆夫人心裡不落位。仗着長輩身份剛說了臻瑛幾句,臻瑛當場就捧着肚子喊痛了。

穆夫人一開始還當臻瑛裝樣子,誰知沒一會就見臻瑛下身濕了一片,已經破水了,這才知道不好。

九個月多一點的肚子,雖說也足月,但比預計的早生了大半個月。

就算事後王妃抱着孩子埋怨着看了穆夫人幾眼。陳嬤嬤依舊不痛快。

陳嬤嬤進了屋子,直視臻璇依舊高聳的肚子,福身道:“姑奶奶,我們世子妃上午剛剛生了個兒子。”

陳嬤嬤的面上瞧不出喜氣,臻璇不知道臻瑛和穆夫人針尖對麥芒,只當是發作得早。

臻瑛母子平安。得一個兒子解了圍,不管這兒子怎麼來的,總算是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永涼王府與裴家還能保持面子上的關係,就如臻瑛與臻璇說過的,盼着七皇子繼承大統。否則,即便臻瑛有兒子,失去了裴家這個依靠,她的日子會比這幾年更加煎熬。

對裴家來說也是一樣,臻瑛永遠是裴家女,兒女前程似錦,裴家在甬州才能屹立不倒,遠遠強於其他世家。

臻璇讓挽琴取了些金裸子,又拿出一對金腳鐲:“媽媽,添盆時我是去不了了,媽媽替我交給三姐姐。”

陳嬤嬤禮數周全,收下了東西。

打從心底里說,陳嬤嬤也不希望洗三時臻璇去王府。

上一回姐妹兩個是把話都放在檯面上說了的,但說到底都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和好也行撕破臉也行,都是自家關起門來的事體,何必叫外人當談資看笑話?

洗三時是不一樣的,各府各家的親戚都會到場,指不定就有哪個不長眼的胡亂說話,讓一眾人都下不來檯面。

臻瑛又不是什麼好脾氣的,除了裴家幾個長輩,才不肯讓別人指指點點,當場鬧起來都有這個可能。

到時候一個做月子的,一個快臨盆的,萬一出了狀況,這就是大罪過了。

不如就這樣,安安穩穩的,反正臻璇快生了,不出門也是正常的。

陳嬤嬤又說了幾句吉祥話,跟着丫鬟退出去了。

臻璇擡手覆在眼睛上,半響與挽琴道:“她倒是心想事成,得了個兒子。”

挽琴手上的活計頓了頓,回頭看向臻璇,安慰道:“心想事成是好事,奶奶不也希望三姑奶奶能生兒子嗎?”

臻璇扯了扯唇角,笑着道:“盼着我的這個,也是個兒子。”

“奶奶放寬了心吧,也就這幾天了。”挽琴替臻璇整了整薄毯,道,“剛剛前頭傳了信來,杏綾和羅興清明日里來給奶奶磕頭。”

臻璇聽了這事,心情輕鬆起來:“要賞的東西,可都準備好了?”

挽琴點頭:“都備好了,奶奶要不要看看單子?”

370章 臨終(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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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杏綾和羅興清就候在了長生居外頭,等臻璇這邊妥當了,才由執畫引着進來。

羅興清依着規矩,只低頭看路,並不四處張望。

杏綾聽陳媽媽提過老祖宗的身體,心裡越發記掛臻璇,輕聲與執畫交談着。

臻璇半倚在軟榻上等着,身邊嫁出去的丫鬟與丈夫一道來磕頭,這還是第一次。

桃綾是配了良人,脫了奴籍做了主子,自然沒有這種規矩了,杏綾的老子娘還在裴府里當差,羅興清家中亦是臻璇的陪房,這才要回來磕頭。

臻璇聽到外頭腳步聲,擡眼看過去,執畫挑了帘子,杏綾進來,見了臻璇,眼睛一紅跪下了。

小半年未見,杏綾的變化不多,只是梳起了婦人頭,整個人顯得成熟了些,再看羅興清,大約亦是成家了的關係,越發顯得沉穩了。

待磕了頭,賜了賞,臻璇要留杏綾說話,羅興清去了外頭候着。

“羅興清待你好嗎?”臻璇看向杏綾,杏綾羞赧着點頭,臻璇笑道,“那就好。他要敢虧待你,你告訴我,我收拾他。”

杏綾抿唇笑了。

打量了一圈這屋裡的擺設,因着是暫住,東西比在天一院的時候少些。而剛才進來的時候,見這邊伺候的人並不多,這讓杏綾有些擔憂:“可是新提上來的小丫鬟不得用?奶奶這幾天就要生了吧,奴婢進府里伺候幾日?”

杏綾神情真切。臻璇撲哧笑了,道:“你這是新婚,哪有讓你來伺候的道理。且安心吧,不缺人伺候。”

杏綾有些失望。知道即便是磨破了嘴皮子臻璇都不會答應,也就不提這事了:“奴婢聽說步月傷着了?”

見臻璇點頭,杏綾猶豫了一會,終還是開了口:“奴婢出府有幾個月了,怕弄岔了誤會了人,但也擔心有些事不說出來沒人留意到。芸芙和步月在園子里吵過一回,奴婢是正巧經過才發現的,步月那時候哭得厲害,讓奴婢別告訴執棋和挽琴。”

臻璇微皺了眉頭,在幾個三等裡頭。芸芙並不起眼,卻沒想到她敢和步月爭吵,偏偏步月把這事都瞞了下來,這倒是稀罕了。

之前她們都以為是幾個二等爭來搶去的,害的步月受了傷。可若真如杏綾提到的與芸芙有些干係,那就要連三等的一塊敲打敲打了。

“這事你回頭與執棋說一聲。”

杏綾應下了,陪着臻璇又說了會兒話,前頭老祖宗醒了,她也就不留在長生居里,回天一院探望了步月,這才與羅興清一道出了府。

四月十四。臻璇正陪着老祖宗說話,怡翮眉梢帶笑,進來稟道:“老祖宗,大老爺他們回來了,剛剛進了門,再過一會就過來了。”

聽了這話。老祖宗一臉期盼,雲氏眼睛里全是喜悅之情,夏芳卿已經聽說了夏奐卿的事,聞言亦是添了笑容。

夏奐卿換了身乾淨衣服,沒有多休息就抱着歆姐兒到了長生居。

擡眼一看老祖宗比她走時更加憔悴。雖有心理準備,還是叫她心裡發酸,眼淚簌簌。

雲氏接了歆姐兒過來,抱到老祖宗身邊,道:“老祖宗,我們歆姐兒可算是回來了。”

臻璇輕聲安慰夏奐卿,道:“回來了就好,可受委屈了?”

這是要引夏奐卿說話,夏奐卿擡手抹了淚,只挑解氣的事情說,會給老祖宗添堵的一個字都沒有提。

老祖宗是不願意再為了劉家人生氣了,只要夏奐卿和歆姐兒好好的,那便是樣樣好。

沒一會兒,鄭氏陪着大老爺來給老祖宗磕頭。

雲氏等了又等,不見二房的人過來,不免有些疑惑,偷偷問臻璇道:“怎麼這麼慢?”

臻璇也不清楚,寬慰道:“六叔父與大伯、三叔一道,大伯許久沒見到響哥兒和凝姐兒了,說不定就耽擱了。”

這個解釋雲氏能聽得進去,又等了三刻鐘,六老爺才和夏黎卿、夏蘇卿來了。

隨着六老爺與夏黎卿、夏蘇卿跪下磕頭,老祖宗緩緩點了點頭:“回來了就好。”

禮數齊全后,夏黎卿陪着老祖宗說了會兒話,夏蘇卿擡眸去看雲氏,見她一瞬不瞬盯着自己,不由笑了。

臻璇打量了夏黎卿幾眼,只覺得比之前看着稍稍精神了一些,也僅僅只是一些而已。

依着老祖宗的意思,當晚在長生居里擺了兩桌,老祖宗雖然不能下床,聽着外頭晚輩們的聲音,亦覺得心滿意足。

為了讓老祖宗高興,席面上人人說的都是高興事體,便是有女眷忍不住紅了眼眶,也不敢哭出聲音來。

光從聲音聽起來,每個人的興緻都很高,男人們行酒令彼此灌着酒,女人們說著丈夫孩子,仿若之前所有的矛盾都沒發生過一樣。

席面擺在東稍間,地方不夠寬敞,人數又不少,彼此擠得有些緊,臻璇挨不住久坐,先退了席,起身去了寢房。

老祖宗見臻璇進來,示意她在身邊坐下:“都吃了些什麼?”

臻璇壓住心中傷感,巧笑着說道:“一桌子的菜。四叔母從梧州帶回來些熏肉,與我們甬州的做法完全不一樣,瞧着不起眼,味道還真不錯,很香呢;有筍兒,說是天未亮的時候挖的,莊子上送來,炒了一盆,又做了碗湯,新鮮爽口;莊子上還送了些蝦來,做的鹽水口味,很是肥美……”

臻璇一樣樣派給老祖宗聽,說完了菜。又說吃飯的人。

老祖宗聽得津津有味,擋不住精神不濟,最後還是睡了過去。

臻璇替老祖宗掖了被角,吹了屋裡燈。與桂嬤嬤和湘翮一道退了出來。

東稍間里舉杯的、聊天的人都停下來,轉過頭看向臻璇,臻璇回頭望了寢房一眼,這才輕聲道:“老祖宗睡著了。”

臻璇看得明白,在微怔過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然後再也粉飾不了太平,不再有人交談,各自垂眸喝着悶酒。

亦有壓不住哭聲的,夏芳卿淚流滿面。羅氏安慰了幾句,到底怕驚擾了老祖宗,帶着女兒先回去了。

有人先離席了,也就慢慢都散了。

臻璇回屋裡休息了會兒,梳洗妥當了。夏頤卿才回來。

臻璇端了醒酒湯,夏頤卿一口喝完,揉了揉發脹的額頭,攬着臻璇一言不發。

越是到了最後時刻,每個人的心情就越複雜。

翌日晌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比大老爺他們晚出發幾日的四房竟然趕到了。

四房這一路是快馬加鞭。一刻也不敢停歇。

四老太爺乾脆讓馬車直接停在了長生居的門口,顫顫巍巍下了車,顧不上揉一揉因坐車而發脹的腰腿,催着讓三老爺與五老爺扶着他,快步進了屋。

老祖宗得了信,正着急等着。見了么兒回來,不禁捶打着大哭了起來。

身邊的人又是安慰又是勸的,才讓老祖宗止了眼淚,老祖宗讓桂嬤嬤領着臻璇和雲氏認了親,但她到底是病體。大起大落的扛不住,沉沉睡了。

雲氏和臻璇伺候老祖宗擦臉,四房的人就候在東稍間里,誰知裡頭還沒收拾妥當,外間又傳來驚呼聲。

臻璇不由心跳加快,挑了帘子出來,待看清外頭情況,雙手捂了嘴才沒有叫起來。

四老太爺一心挂念老祖宗,一路上根本沒休息,這會兒得見了老母親,整個人鬆了勁,竟然仰倒厥了過去,歪歪扭扭躺在椅子上。

董老太太慌了神,三老爺和五老爺把四老太爺挪到了羅漢床上,五太太苗氏想讓丫鬟去請大夫,可長生居裡外伺候的人她一個也認不出來,愣在那兒沒出聲。

三太太袁氏瞧見了臻璇,趕緊過來握住了她的手,道:“頤卿媳婦,這大夫……”

臻璇點點頭,打發了人去請查大夫。

查大夫匆匆來了,病症與大夥預料的一樣,路途上勞累,屏着的一口氣鬆了,這才倒下了,好在身子底子並不虧,調理一段日子就好了。

等把四房的人送出了長生居,臻璇的下腹墜得厲害,再不敢堅持,回屋裡躺了半日。

夏頤卿亦曉得四房回府了,之前掛在心上的事情他特地和三老爺、五老爺通了個氣,那兩位答應得爽快,總歸他們不吃虧,何必在乎這銀子是哪兒出的,私底下解決了更好,免得擺到檯面上一口一個銀子的傷了家裡人和氣,又惹了長輩不快。

到了夜裡,老祖宗醒了,臻璇有心過去伺候,可實在是直不起腰來,酸脹得連晚飯都沒什麼胃口。

夏頤卿見此,讓廚房備了些好克化的,又勸臻璇道:“不吃東西,明日里更加沒力氣,多少吃一些。”

臻璇不忍拂了夏頤卿好意,又念着雙身子,想着雞蛋羹方便又補身子,剛吃了小半碗,那股子腥氣一下子沖了上來,張口吐了。

挽琴上前扶住了臻璇,夏頤卿倒了水給她漱口,臻璇緩了幾口氣,躺在床上沒吭聲。

丫鬟們還未收拾好,臻璇突然就“哎呦”一聲,整個人都要縮起來了,夏頤卿在床邊坐下,擡手覆著她的額頭,道:“怎麼了?肚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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