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v章,這麼一數還是蠻開心的,捂臉跑。 (13)(1 / 2)

臻璇 玖拾陸 10854 字 8天前

的,這麼意有所指的話怎麼會不叫人側目?

臻璇深吸了一口氣,靈堂之上,又是隔了房的伯母,她再不落位也不能在這時候與她起爭執,況且,她曉得臻瑛定然會頂回去,她又何必趕在臻瑛前頭。

管他人前人後,臻瑛從來都不給尤氏臉面,當下冷聲冷語道:“這話說的,家中兄弟姐妹相像又不是什麼稀罕事,不過你生不出來,也就不能和我比比像不像了。”

無子是尤氏的痛腳,偏偏臻瑛最愛戳這個痛處,尤氏忿忿不已,又要擺出賢惠繼室模樣,尷尬着道:“姑奶奶,老太太靈前,說這些話不合適吧?”

“你也曉得是祖母靈前?”臻瑛嗤笑,目光越發鄙夷,“我在祖母跟前提醒你,父親香火無繼,你這個填房是不是該想想清楚了?”

七老爺此時正巧進來,聽見她們爭執,腦袋裡嗡嗡作響:“何必在這個時候說這些。”

這般軟和態度,是看在了顏慕安的份上。

臻瑛豈會不知,當即冷笑出聲:“父親不問問,她在祖母靈前胡言亂語了什麼。她不要臉面,要和我不死不休地爭鬧,也不用拖着七妹妹下水。”

拖上了臻璇,不用別人轉達,七老爺也猜得出尤氏又拿舊事做文章了。

臻瑛不管面上狼狽,走過來從臻璇懷裡抱過璟哥兒,附耳與臻璇道:“她費心費力了多少年就是懷不上,我一下子就得手了,你說她恨不恨我。三年孝期,你說得對,我回報了她。”

瞧着是耳語,實際上邊上幾個人都聽得到。

尤氏的臉一陣白一陣紅,嬌艷嘴唇幾乎咬出了血來;七老爺從不在這兩姐妹的事情上置喙,瞥了一眼沒有說話;顏慕安陰晴不定,背着手看着她們。

臻瑛那句話是說給顏慕安聽的,她把臻璇放在了同一戰線上。

臻璇靜靜看了臻瑛一眼,而後慢慢勾了唇角,似笑非笑:“別做多餘的事兒,你想要的就能握得緊緊的。還有,這些話當著璟哥兒的面說,實在不好。”

臻瑛一怔,抿了抿唇,不再和臻璇多言,抱着璟哥兒又往馬老太太那兒去了。

李老太太精神不濟,馬老太太的病故也給了她不小的打擊,上了香之後就在廂房裡歇息。

臻璇進去,取過蒲扇輕輕替她扇着風:“祖母……”

外頭那些動靜,李老太太聽了個大概,放在從前,她還會寬解臻璇幾句,但看如今臻璇面上神色如常,便曉得自己再不用替臻璇操心這些事情了。

欣慰之餘,也有些失落。孩子們長大了,她們都老了。

“大嫂這一去啊,我也覺得這日子不曉得什麼時候就到頭了。”李老太太嘆息道。

臻璇手上微微一頓,道:“祖母,您還要等着弟弟金榜題名、娶妻生子呢。”

李老太太笑了,頷首道:“是這個理。我還要多熬幾年。”

頭七那日,鄭氏亦過府盡了禮數。

臻璇帶着曦姐兒和昀哥兒,規矩行禮。

有好事者上下打量着昀哥兒。昀哥兒就比璟哥兒小了十來天,身形個頭都差不多,不熟悉的人粗看一眼倒還真分不出來。

可仔細一看,就不會認錯了。紛紛低語道:“能瞧出些表兄弟的味兒來,不過也就是小時候,等過些年長大了,就不像了。”

說話的應聲的都是生養過的婦人,最是知道這孩子一年又一年的變化,此刻一想,越發覺得那日尤氏的話不着邊際起來。

“也難怪與繼母不親,那樣的話都敢隨意出口,怎麼能親近。”

臻璇聽到些片段,也當作沒聽到,臻瑛和尤氏的紛爭,她不想攪在其中。

夏日裡停靈,又是缺冰的時候,裴家底子厚,停足了四十九天,由兒子孫子們擡着棺槨,上山入葬。

作為嫡長子的裴大老爺不在,臻衍替父親行了嫡長子禮數,依足了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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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一年之中最炎熱的時候,天牢里依舊陰冷得讓人渾身打顫。

困於此地,已經三年。

裴大老爺低頭閉目,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臉上亦是胡茬亂長,只看一眼,誰也認不出他的身份,只覺得與路邊的乞丐老頭並無兩樣。

腳步聲在這裡顯得格外空靈,迴響很近,又格外遙遠。

直到這腳步在牢房外停下,來人背着手眯着眼盯着他許久,嗤笑着道:“裴世遠,你老了很多。”

三年囚徒生活,雖沒有嚴刑拷打,但終究是消磨人的意志精神,又豈會不迅速老去?

而來人的說話聲音讓裴大老爺緩緩擡起頭來,又緩緩道:“沒有想到,殿下會來這裡。”

“是陛下。”

來人便是先帝的四皇子,如今的景和帝。

把裴大老爺關在天牢之後,景和帝就再也沒有管過他,不說殺,也不會放,只當他不存在一般。和其他長年累月困於天牢的人一樣,不見天日,不知盡頭。

無事不登三寶殿。何況是來這麼一個破地方,裴大老爺等着景和帝先表明來意。

“給侍郎送件孝衣。朕也是剛聽說,你那老母前些日子病故了。”景和帝說完,身邊便有一人把一套素衣丟了進來。

裴大老爺怔忡,直直看着那衣服,許久不言。

真假不明,可母子連心,他心中隱隱知道,馬老太太確實過了。

“想在黃泉路上儘儘孝心?”景和帝語調清淡。眼神卻極冷,“你覺得朕會如你的心意?”

裴世遠太聰明了,景和帝一開始就知道這一點。

那年不僅僅送走了家眷兒孫,便是他自己,若真要走也不是沒有機會,但他卻不走,大大方方進宮上朝,這才會被扣在京中。

而他所求的,是裴氏一門榮耀。

局勢已成定局,戰事無可避免。

若七皇子輸了。什麼都不用多說,裴世遠走不走都是家破人亡的結局;可若是贏了,裴世遠心太大。他要讓臻琳穩穩噹噹做後宮第一人。

七皇子身邊原就只有臻琳一個側妃,又有長子傍身,等到了那時候,誰能越過了她?

只是局勢此一時,彼一時,用人之際自然是手中棋子越多越強越好,等天下大定,裴家外戚坐大,又怎能不引些猜忌?

裴世遠想用自己的命來給臻琳多些保障。他是為了七皇子的天下、為了護臻琳母子安全而死,將來七皇子便是有了異樣心思。也要顧及着些言官的嘴。

“你那點心思,如果添上了你家六小子。不是更有效果?”景和帝說到這裡,哼笑一聲,“偏偏你捨不得,也是他命大,竟然逃出去了。”

裴大老爺沒有應聲,目光一直停在那孝衣之上。

“話說回來,讓老七投鼠忌器,還不如賭他那點兒真心實意。”景和帝皺了皺眉,“也不對,這皇宮裡長大的,哪裡有什麼真心實意。”

裴大老爺深吸了一口氣。

天牢里空氣混濁,一股子腐朽味道,一開始他受不了,不少次都幾乎嘔吐,可到了現在,已經習慣了。

臻律若死,的確是另一個籌碼,但裴大老爺也的確是如景和帝所說,捨不得。

臻律是怎麼逃離了京城,裴大老爺並不清楚,但大約能琢磨出來,和定遠侯府上有些關係。

定遠侯已經向七皇子示好了,只是來不及握些實權,一家老小又在京中,旁的事不方便,救個人還是有辦法的。景和帝心知肚明,無奈定遠侯是先祖皇帝封的,世代蒙陰,削不得抄不得。在那之後又關起門來做他的閑散公侯,一副天塌下來也跟他們無關的態度,越發是拿捏不到錯處。

裴大老爺望向景和帝,聲音平靜:“殿下來此,不是與我說這些閑話的吧?”

告訴他馬老太太的死訊?與他探討這個籌碼有沒有用?這種事情不可能是景和帝的真實意圖。

要不然,三年之間,他早不來晚不來,怎麼就挑在這個時候?

“此處這麼難聞的味道,殿下都不在意,是沒有心思在意吧?這麼看來,局勢不妙,被七殿下壓得差不過氣來了吧?”

景和帝的眼中閃過一絲戾氣,又迅速消散:“你該想想你自己。外頭都曉得我不殺你,自盡又沒有用處,你要怎麼設計一個死局出來?”

這般避重就輕,顯然是如裴大老爺所料了,他哈哈大笑,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弄:“那就如殿下所說,賭一賭七殿下的真心實意了。”

笑他的兵臨城下,笑他的聰明反被聰明誤。

景和帝怒上心頭,但他不能殺裴大老爺,殺了就如了他的意,只能怒氣沖沖轉身離去。

等腳步聲消失在了天牢之中,迴響的笑聲才漸漸輕了下去,到最後是無聲的垂淚。

裴大老爺抱緊了那一身孝衣,老淚縱橫。

局勢與裴大老爺料想的差不多,雖沒有直逼京師,也已經是被圍困在了中間。

照這速度看,最多四個月,京城就再無阻攔。

冬風起時,臻璇又收到了臻琳的信。

他們已經到了潛州。北方冬天行軍困難,延緩了進攻的腳步。

只等着開春,便是決戰之時。

而臻璇的這個冬天過得十分疲憊。

裴府里。賈老太太與八老太爺相繼過世,依着禮數。磕頭敬香。

臻徊在二月里回到甬州奔喪,剛一進門就被九老爺惡狠狠踹了一腳,喝道:“不肖子你還曉得回來!”

一走十多年,當初是存了私心要為四房爭一爭產業,但到底是愧對父母,沒有在膝下盡孝,臻徊低着頭,由着九老爺一陣好罵。梅氏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可她不敢勸,只不住抹着眼淚。

任氏一身孝衣,身邊跟着湛哥兒,湛哥兒已經十歲了,卻是頭一回見父親。只不過任氏黑着一張臉,湛哥兒對臻徊這個從他在娘胎里開始就絲毫不關心他的父親也沒什麼好感,低着頭不吭聲。

這種場面,肖姨娘只能是個陪襯,但她一想到臻徊。心思就亂了,催着丫鬟陪她回屋去凈面,卻在院子里見到了一個陌生的婦人。身邊跟着一個六七歲的男童。

一聲慘叫,驚動了所有人。

臻璇是陪着回來看望周氏的臻瓊說話的,丫鬟匆匆來報,才曉得慶和堂里雞飛狗跳亂成了一片,周氏再不高興也只能領着人去了。

臻瓊從小就不愛參合這些事情,臻璇也不喜歡和四房的多往來,便依舊坐在慶福堂里等消息。

沒一會兒,陸陸續續有些風言風語傳來。

肖姨娘聰明人,一見那婦人孩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想到自己年華空逝、一無所出,而臻徊在深州有妾有子。心如刀割之下,慘叫一聲厥過去了。

任氏是屏着一口氣。等着臻徊先低頭,誰料那邊冒出來一大一小兩個人,當下慪得渾身發抖,冷聲問:“這是什麼意思?”

臻徊尷尬着道:“納的妾室。”

任氏不是什麼好脾氣,理也不理那兩人,哼笑道:“我可沒有喝過茶,可不記得什麼時候添了新人了。”

當著這麼多長輩孩子的面,臻徊下不了台,曉得有錯在先,壓着聲與任氏道:“那就晚些喝了。”

任氏氣得牙痒痒,看到周氏趕來,福身行了禮,道:“六伯母,我當年就說過,別說是丫鬟良家女,就是窯姐兒,只要爺看上了要擡進門,我一個字也不吭。爺你要納就納,要收就收,喝茶這事也別找我,誰愛喝誰喝。”

周氏也是不滿,孩子都這麼大了都沒個說法,這又算是什麼事情!

湛哥兒跟着任氏要走,被那小兒拉住了衣袖,他擰着眉甩了甩,道:“做什麼!”

“哥哥……”

湛哥兒打斷了下頭的話:“你是我哪門子的弟弟?”說完,又看那婦人,“父親沒與你說過?外室的子女,一概不認。老祖宗的規矩,祖父要守,父親也要守。打哪兒來趕緊回哪兒去,裴家不是你們進進出出的地方。”

九老爺一張老臉漲得通紅,當年舊事也不知道是哪個在湛哥兒跟前胡亂嚼舌根,讓他此刻沒臉起來,但一想到當初杜氏那柔情小意,那腹中一屍兩命的孩子,他就心煎得慌,越發不滿意臻徊此時做法了。

“祖宗規矩在這裡,你媳婦不喝茶,就是個外室,你愛養就尋個院子養着,別讓他們踏進家裡來一步。”九老爺說完,拱手與周氏道,“六嫂,給你添麻煩了。”

周氏頷首,倒也贊同九老爺的意思,她不會逼着任氏喝了這杯茶,那這婦人孩子,也就是做外室養了,就算是個兒子,也不可能認祖歸宗。

臻瓊聽完了,撇了撇嘴,道:“三嫂性子是不好,但想想她這十多年過得也苦,三哥哥一回來就唱這麼一出,她定然不會喝這茶。”

“用三嫂的話說,她那點臉面早就沒了,也不稀罕做個賢妻。”臻璇說完,心中唏噓,搖了搖頭。

直到了四月清明時,臻璇回裴家添了香,慶和堂里依舊沒鬧出個結果。

九老爺不鬆口,梅氏不插嘴,任氏關起門來不理會,反正她看得出來,周氏那兒是依着她的,她自己又有兒子。也不稀罕庶子,肖姨娘難得和任氏站了一邊,湛哥兒該幹嘛幹嘛。只當那些人不存在。

讓家裡緩和了不少的是,一封臻律的家書送到了。

曹氏捧着信來來回回反反覆復看了無數遍。又跪在馬老太太的靈前細細念了一遍,大哭了一場。

臻璇也看了信,大軍已抵京師,這場拖了三年多的戰事總算快到頭了。

鄭老太太翹首企盼着,可等到了六月十六日做壽之時,依舊沒有結束。

年紀大了,更是想念晚輩,鄭老太太牽挂夏頤卿。連生辰都過得沒什麼滋味。

月末時鄭氏染了些風寒,中饋事務全部落到了臻璇身上。

臻璇每日一早聽婆子娘子們回話,安排各項事情,有時到了下午都不得空,陪孩子的時間自然少了很多。

不過忙碌有忙碌的好處,沒有工夫想東想西,倒是踏實。

難得尋到了個清凈的下午,曦姐兒和昀哥兒都在聽風苑裡,天一院里格外安靜。

臻璇有些犯困,只是屋裡悶熱。瞧着外頭日頭不大,又有些起風,便讓人把榻子挪到了院子里的葡萄架下。

手中一柄象牙扇。精工妙筆畫著豆蔻少女撲螢火,臻璇打發了一眾丫鬟,有一下沒一下地扇着,另一隻手中捏着一封信。

那信是十來天前送到的,臻琳工整漂亮的字體寫着讓人期盼的話語。

京城之中,景和帝***,大軍入城,一切將定,不用多久。詔書會通告天下,而夏頤卿在京中停留數日之後。就會回甬州。

這麼一想,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扇子不動了。臻璇迷糊入睡。

她做了一場夢,很長很久。

夢裡,她似乎見到了很多年前,裴家大宅里,姐妹們一道念書、做女紅,歡聲笑語一片,她和臻琳總是竊竊私語,臻琪好奇地湊過來,卻不明白她們在說些什麼。

她們一塊去踏青,傅凌遙的黑鷹鷂子飛得那麽那麽高,直到變成了一個黑點,再也瞧不見了。

一襲紅衣的傅凌遙變成了火紅嫁衣的郁惠、臻琳、臻琪、臻瓊,到最後成了臻璇自己……

那些夢的最後,化作了夏頤卿的面容。

那些舊憶一旦泛起,就再也合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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