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究心熱,也不覺得冷,只催着那船夫快些。
這船夫也是個啞巴,手上忙乎了一陣,將小舟靠到了另一艘花船旁。
很快,花船上的人架好了木板,扶着季究登了上去。
啞巴船夫把賞銀收好,再不多看一眼,搖着漿離開了。
他做多了這樣的生意。
不管是男女私會,還是官商往來,若不想招人眼,就會各自尋小舟,到湖中再換,回頭約好時辰再來接人。
只是他今夜的這位客人,沒有約回程。
季究站在甲板上,一面整理衣擺,一面看了眼花船。
這船不算大,布置倒也不差,船艙四周紗幔層層,隨風浮動,沒有多點燈籠,影影綽綽的,獨有一番味道。
裡頭已經溫了酒,一股子酒香氣撲鼻而來。
季究問道:“是溫姑娘安排的船吧?她來了嗎?”
“是,”小廝點頭,“公子先入艙飲幾盞熱酒,姑娘待會兒就該到了。”
季究再一次確定了是“溫三姑娘”之後,滿意了。
美人相邀,雖是遲了,季究倒也沒有猴急。
他讓船娘隨意唱了幾首曲子,一面品着酒,一面想溫宴。
溫宴可真是漂亮,只馬車上那麼一眼,那雙眼睛就落在了他的心上,勾人得緊。
以前的公主伴讀也好,如今失了父母的守孝姑娘也罷,季究半點兒不在乎。
他就是看上了溫宴那張臉,那雙眼。
季究越想越是心熱!
他就說呢,以他們順平伯府在臨安城的風光,怎麼會有姑娘家不心動呢?
根本就是定安侯夫人那個老太婆在中間胡攪蠻纏。
又想攀他們季家好處,又不老老實實把溫宴送上,拿一個歪瓜裂棗來搪塞他!
這是欺負溫宴沒了爹娘!
好在溫宴是個機靈的,曉得讓丫鬟悄悄來尋他,約他來這船上一會。
若是那小勾人精懂事,他也不是不可以幫她出氣,給老太婆和歪瓜裂棗們一點厲害瞧瞧!
季究又飲了一盞酒,酒氣上了臉,人也急了些,問那船娘道:“溫姑娘怎麼還沒有來?你這船是不是走了一段了?不在原來的地方,溫姑娘找不着了怎麼辦?”
船娘忙道:“船是依着姑娘安排的路線行的,公子再等等,今兒月色好,渡口上繁忙,姑娘許是耽擱了。”
季究一揮手,打發了船娘,自己喝悶酒,心想,來得這麼遲,一會兒定要讓溫宴罰酒三杯!
又是一壺酒下肚,季究終是不耐煩了,站起身來,想撩開紗幔往湖面看。
才剛伸了手,他就聽見了幾聲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