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臨安、離開婆母的注視,單獨過日子。
安氏盼了那麼久沒有盼着的事情,她眼看着就要達成了!
曹氏笑得嘴都酸了,輕咳了兩聲,控制好表情,喜滋滋地回到屋子裡:“沒什麼要緊事兒。”
桂老夫人睨了她一眼,握着身邊溫宴的手,繼續着她們先前的對話:“宴姐兒想隨你叔父一道進京?”
溫宴頷首:“您前幾天說的話,我越想越對,天南地北的實在太遠,真有個程咬金,我豈不是得去跳西子湖?
既然有這麼一個名正言順的好機會,我就到京里去。
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看誰會截我的胡。”
桂老夫人牙疼,小丫頭不說前幾天還好,一說她就來氣。
“宴姐兒,”老夫人故意道,“雖說是我們高攀,但婚姻之事,女方還是矜持一些為好,就這麼心急火燎地進京去,不合適。”
溫宴聽了,不解釋,不反駁,只乖乖巧巧地衝著桂老夫人笑。
矜持?
老夫人要抱緊香餑餑的時候,可沒有教過她這兩個字。
坐在下首的溫子覽面上則劃過了一絲困惑。
他聽得出老夫人指的是霍大人的侄兒。
但兩家結親,也輪不上高攀吧?
桂老夫人被溫宴笑得沒了辦法,乾脆另起了話頭:“我思來想去,宴姐兒進京,利大於弊,但是,只宴姐兒跟着二郎進京,肯定是不妥當的。”
曹氏一聽這話,趕緊接了上來:“您說得對,宴姐兒是姑娘,跟着父親赴任還說得過去,單獨跟着叔父,不大合適。
不如我也進京去,把慧姐兒、婧姐兒也帶上,一來伺候老爺,二來能照顧姐兒們。
老爺在京中,往後應酬肯定不少,府里也得有人應付往來。”
桂老夫人閉着眼,認真思考了一會兒,道:“說得在理,你應該去的。”
曹氏的眼睛激動得冒光,這麼容易?她還有一堆一堆的理由沒有說呢!
溫子覽愕然極了,這麼容易?他跟眉娘求了那麼久……
桂老夫人仿若是沒有發現他們的神色變化,繼續道:“老婆子也要去。”
曹氏仿若是挨了一棍子,嘴皮子里蹦出了一聲“啊?”
溫子覽也驚着了,滿頭問號。
桂老夫人掃了眾人一眼:“怎麼?老婆子去不得?”
溫子甫道:“哪裡的話,只是,您上了年紀,怕您水土不服……”
桂老夫人擺了擺手。
不用別人說,她自己也知道,這個歲數了,又剛受過傷,長途跋涉,離開故土入京城,可能這輩子就沒有活着返鄉的一天了。
可這麼多年,她堅持養生,圖的就是侯府的名頭多留兩年。
她為的就是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