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驍在抽手之前,又揉了兩下。
見溫宴睜大着眼睛看他,驚訝與意外比先前更重,霍以驍道:“我有些明白你為何總抱着貓了,確實挺好揉的。”
這話說的,溫宴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發現溫宴在盯着他的手,霍以驍猜她小腦袋瓜子又在想什麼壞主意,他難得勝一回,怎麼會讓小狐狸逮着機會再扳回一成?
不給溫宴發揮的機會,他直接發力,躍過院牆,落到了宅子外頭。
溫宴望着他消失的身影,慢慢關上了窗,按下插銷,靠着牆,雙手覆在腦袋上,彎着唇笑了起來。
她一直都知道,霍以驍是個防備心重的人。
她能大刀闊斧地劈開層層高牆,不被那些防備給攔在牆外,也是因為霍以驍“喜歡”她。
哪怕他不承認,也會給溫宴留一扇門,聽她的那些“胡話”。
有些倔強,有些彆扭,可那份倔強和彆扭,讓溫宴心疼。
他原本不會是這樣的。
只看霍以驍和霍以暄相處,就能知道,他也曾經有過開朗的時候。
只是那些開朗,在被接入宮中后的成長歲月里,給消磨光了。
甚至,溫宴還知道,若她沒有主動回宮,若霍以暄英年早逝,霍以驍的性情會比現在更加偏執,滿是陰霾。
溫宴熟悉那個陰鷙又心狠的霍以驍的,但她卻不希望他再變成那樣。
她想要他能坦率一些,甚至,偶爾還能“淘氣”一些。
就像今天這樣。
霍以驍以前還說她小姑娘家家的不像話,現在,他也沒有像話到哪裡去。
不像話,其實也挺好的。
溫宴揚着唇,笑容從眼底眉梢溢出來。
桌子上,黑檀兒趴着打瞌睡。
溫宴回到桌邊坐下,沒有去收拾茶具,用手輕輕揉着黑檀兒的背。
“打個商量。”溫宴小聲道。
黑檀兒的耳朵動了動,身子卻沒有挪,好像是睡迷糊了。
溫宴把手挪到黑貓的下巴,慢悠悠地撓,換來幾聲咕嚕。
霍以驍很少揉黑檀兒,倒不是他不願意,而是黑檀兒不太配合。
能乖乖摸兩下腦袋,已經是黑檀兒心情極好了。
“下回,給他揉兩下嘛,”溫宴說著,“好不好?”
宅子外的衚衕里,霍以驍已然融入夜色之中,快步離開了這裡。
這個時辰,自不可能再入宮了,他也不想回漱玉宮,便依着習慣,回了霍家大宅。
他的書房與霍以暄的相隔不遠,此時看去,能看到裡頭還亮着光。
霍以驍沒有去打攪。
暄仔憨歸憨,也會呼朋喚友去踏青、吃酒,但他念書很刻苦。
再過半年,霍以暄就要參加秋闈,他對功課、消遣、休息的安排很是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