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哪怕唐雲翳應下了會給霍以驍找些事兒,在收到成效之前,袁疾沒有一刻能夠放鬆。
因為霍以驍和朱桓逼得太緊了。
賬本做得再漂亮,也經不起他們這麼查。
太常寺的帳不漂亮嗎?
閔郝弄的戶部的帳不漂亮嗎?
都漂亮。
要不然,閔郝也不能順順利利貪了這麼多年。
可還不是被三皇子和四公子逮住了尾巴,再由都察院一查,粉飾出來的太平碎了一地。
這麼查下去,狄察經手的棉衣里的水分……
袁疾迅速看了眼黃侍郎。
他照着唐公子的交代,這些天“逼”着黃卜慶,眼看着黃卜慶動搖了,這個當口上,卻出了小蝠衚衕的事。
時間點並不好。
聽先一步回來的覃尚書說,四公子推斷歹人在為難溫家父子。
如此一來,四公子和三殿下的心思被引去了春闈事宜,沒有心思管兵部,那黃卜慶就能立刻站直了。
若是再晚一兩日,等黃卜慶鬆口,投了沈家,再有小蝠衚衕的變故,就再好不過了。
可惜、可惜!
罷了,黃卜慶就是顆迎風舞動的牆頭草,哪怕他應下了,一旦出現轉機,他都能重新舞起來。
與其把心思放在黃卜慶身上,袁疾以為,他現在更應該鬆一口氣。
起碼,他自己能放鬆許多。
三皇子與四公子無暇顧及他,沈家在兵部也只能用他。
這樣也挺好,黃卜慶真投了,沈家有了更好的選擇,指不定就把他扔出去當棄子了。
袁疾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快速跳動的心臟。
院子里,霍以驍和朱桓低聲交談。
畢竟是在外頭,說話不似在唐昭儀那兒方便,朱桓只問:“能應付嗎?”
萬一,朱茂他們藉此掰扯春闈、甚至禮部狀況,他們能不能應對?
霍以驍道:“能。”
哪有什麼不能應對的。
畢竟,這就是一出賊喊抓賊的戲碼。
昨日,黑檀兒聽了褚東家和楊繼林的對話。
“放火燒小蝠衚衕”,楊繼林不會幹這種瘋事,褚東家也不會做。
僅僅是說說而已。
可霍以驍和溫宴敢,當然,不可能燒,就是做做樣子。
入夜後,黑檀兒從褚家商行偷了塊腰牌,這活兒對它來說太簡單了,神不知鬼不覺的。
阿貴把菜油倒在衚衕里,靜靜等候黑檀兒把徐其潤叫來。
兩廂隔着好一段距離,黑檀兒就向阿貴發難,為的是讓徐其潤和他的手下來不及反應。
阿貴扔下油桶與腰牌,趁着夜裡離開小蝠衚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