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猶猶豫豫之中,衙役過來,將兩人押往衙門。
艙室里,只剩下霍以驍、溫宴與黑檀兒。
霍以驍把鐵棍一丟,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道:“我們也上去吧。”
身後,溫宴站在原地。
沒有聽見腳步聲,霍以驍轉頭看了一眼。
溫宴的視線落在那些鐵棍上,目光沉沉。
霍以驍抿了下唇。
他很少會在溫宴身上看到這樣的情緒。
小狐狸向來樂天,說話笑三分,也有生氣、不滿的時候,但幾乎沒有像此刻一般,壓抑着。
那雙明亮的眼睛里,透出來的是濃濃的苦。
即便是她在追憶父母之時,都不會這樣苦澀。
而這份苦,映在了霍以驍的眼中,也印在了他的心裡。
走到溫宴跟前,霍以驍提住黑檀兒的脖子,把它放到一邊,伸手把她抱到了懷裡。
突然的變化讓溫宴微微一愣,而後,呼吸間熟悉的味道讓她一點點放鬆下來。
艙室里的木頭的氣息,石塊的味道,以及那點兒血腥味都消失了,她聞到的只有霍以驍身上的熏香味道。
不濃郁,很清雅,是她配的香料方子。
溫宴抬起手,環住了霍以驍的腰,悶聲道:“我跟驍爺提過吧?瑞雍十七年,西域諸部落大亂,西軍出征,最後十不存一。
那時候的西軍,已經不是平西侯在的時候的西軍了。
軍心混亂,內里矛盾不斷,可他們到底還叫西軍,其中不少將士都是早年平西侯府操練出來的,最後卻……
那些相信平西侯府沒有通敵的將士,沒有等到平反的那一天。
看着這些鐵棍,我就是在想,那年殺向西軍的外敵,是不是就有人拿着這些鐵煉出來的兵器?”
霍以驍沒有回答。
此時此刻,答案其實沒有那麼重要。
他只是一下一下順着溫宴的背,道:“現在,西軍可以等到主帥平反了。”
只要,他們把這三船的東西,徹底蓋在沈家腦袋上。
溫宴緩了一陣,慢慢平復下來,她從霍以驍身前抬頭,彎了彎眼,笑道:“剛才沒有機會誇,驍爺一刀封喉,真的特別俊。”
霍以驍呵的笑了聲,牽着溫宴,上了樓梯。
渡口上,極其熱鬧。
官府做事,引了不少百姓張望。
霍以驍帶着溫宴離開,趕回了衙門。
宋秩正忙着審問,見兩人來了,便道:“剛問過顏立帆,一問三不知。”
霍以驍道:“盧弛呢?”
“正要問呢。”宋秩道。
“宋大人,不如交給我?”霍以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