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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秩有些頭痛。

霍以驍這才又道:“盧大人還是按我說得來吧。武安規替沈家做事,私運也不是頭一回了,瑞雍七年運往定門關、九年運往封口關的兩批貨,也存了夾帶之事。狄察被皇上喝斥,當晚就死了,是因為沈家不能讓他活着……”

盧弛渾身發抖。

他其實聽得不怎麼明白,他知道武安規在做什麼,也知道武安規的背後是沈家,但也僅此而已。

更深的東西,武安規不會告訴他。

武大人只說過,好好跟着沈家做事,將來必定飛黃騰達。

盧弛心動了,當然也是不敢不從,他作為知情人,還與武安規唱反調,他早就被扔進黃河裡餵魚了。

運輸途中,死幾個腳夫是常有的,副官落水而亡,也說得通。

霍以驍的聲音還在腦海里盤旋。

他說:“你一直裝傻也行,讓三司衙門來審,你們這案子可是肥羊,誰審出結果來了,加官進爵,不在話下。三司的人,為了功績,能讓你好過嗎?哎,宋大人,你還是照我說的寫吧,你還能佔一份功,真等三司來了,還有你什麼事兒啊。也別管我伯父,我們霍家,還缺這點功績?”

盧弛雙腿一軟,摔倒在地上。

霍以驍冷哼了一聲:“盧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想跟武安規一樣,讓我給你個痛快?”

盧弛不想痛快,他也不想受折磨,一片混沌之中,他動了動嘴皮子,口供和汗水一樣,全冒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武大人到西關后是怎麼打算的,但這些東西是一開始就夾帶在原木里了。”

“我只知道帶了東西,根本不知道是鐵棍。”

“定門關時,運達之前,會把夾帶的那一段鋸掉,少的一部分,作為運輸損耗處理,武大人打點的關口,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後續運去哪裡……這我也不知道……”

宋秩把這些都記了下來。

霍以驍抱着胳膊,他並不在乎盧弛知道多少,只要對方沒有否認武安規的背後是沈家,就足夠了。

盧弛最後是被人拖下去了,他渾身都虛脫了,連站都站不起來。

宋秩把口供交給師爺整理,轉身看了霍以驍一眼,頗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果然是行事隨心。

為了騙口供,什麼話都敢說,盧弛完全是被嚇傻了的。

也虧得這位不在衙門裡任官,劍走偏鋒也就走了,正經衙門辦正經案子,誰敢這麼審啊!

“賢侄,”宋秩清了清嗓子,問道,“你是這就回京稟報,還是在歸德府等朝廷派人來?”

霍以驍道:“得回京了。”

不過,在回京之前,他們還得去一個地方:陳州。

之前,狄察的家人搬到了保安城西郊的莊子里,未免長公主順藤摸瓜,霍以驍讓底下人將他們搬離莊子,最後搬到了陳州。

陳州就在歸德府的西邊,過去不算遠。

武安規死了,只靠三船貨和盧弛那知道和不知道壓根沒差多少的口供,要把帽子釘死在沈家頭上,還差了些,這時候,霍以驍和溫宴就需要狄察的家人了。

宋秩知輕重緩急,自不留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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