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了個頭了,能不聽嗎?
就跟看話本子一樣,已經看了開頭了,突然在其中發現“四公子如何如何”的內容,再合上也沒用。
只能訓吳公公辦事不仔細,然後一邊糟心一邊看,萬一裡頭寫得狠些,頭暈腦花。
畢竟,不看完,還得惦記。
“你說。”皇上瞪了霍以驍一眼。
霍以驍道:“至始至終,封口關的官員都沒有見過正兒八經的沈家人,都是武安規說的。
我在歸德府時也問過盧弛,盧弛聽了武安規的話,但武安規是怎麼和沈家的人聯繫的,他不知道。
也許,是武安規狐假虎威,也許是他也和盧弛他們一樣,被別的人扯大旗給糊弄了。
狄察妻子拿着自罪書去順天府,自罪書里沒有提過夾帶鐵器,她的供詞亦沒有其他證據去配合。
說白了,現在這一些,太虛了。”
話音落下,御書房裡的氣氛一下子緊繃了。
陳正翰疑惑地看向霍以驍。
這些內容,是他早就想出來、但沒有辦法當面與皇上說的。
因為不符合皇上的心意。
前一回他來御書房裡勸諫,也只是虛虛點了幾句,沒有具體說。
沒想到,反倒是四公子,推動着沈家案子的四公子主動說了出來。
皇上亦不解地看着霍以驍:“朕有點兒弄不明白你的想法了。”
霍以驍面色不改,道:“又是夾帶鐵器,又是增固工程偷工減料,這跟一般的小小貪墨不一樣。
貪些許銀子,您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水至清則無魚,但貪多了不行,朝廷養不起碩鼠。
沈家的行徑,已經不是碩鼠了,他們就沒把朝廷安危放在眼裡。
您氣,氣得恨不能立刻把人都退出去定罪,以儆效尤。
但您必須再等等,現在鐵器的出產還未明,等查了鐵器的來去,大概能讓證據實一些。”
皇上摸着鬍子沒有說話。
陳正翰心念一動,問霍以驍道:“若是,鐵器查完了,還是虛呢?”
霍以驍道:“見好就收,把沈府裡頭那幾隻碩鼠扒了,外頭的,暫時別管了。”
皇上的視線在霍以驍和陳正翰之間來回。
陳正翰硬着頭皮,只當沒有發現。
天地良心,他真的沒和四公子商量過,進來之前,他都覺得四公子鐵定和他唱反調。
霍以驍依舊泰然:“只死沈家極其嫡系,弄些後續證據,差不多就能行了。
您想把所有依附沈家的一塊端了,他們為了活命,可就不縮着脖子了,要來跟您掰扯這些證據站不站得住腳。
證據這麼虛,到時候,互咬,互踩,人人自危。
弄到最後,別說定沈家的罪,指不定一通亂拳,扔給您幾隻無足輕重的替罪羊,真把沈家給摘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