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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鈺氣過、惱過,最後剩下的是不安。

他想,沈家再強勢,可能都無法逼着父皇把皇位傳給自己。

因為,皇太后薨逝了,沈臨、沈灃也老了,而父皇正值壯年。

他需要把力量握在自己手裡,而不是交給沈家,況且,他也不想當沈家的傀儡,不願與父皇那樣,受沈家鉗制。

朱鈺選擇的私運鐵器。

也是正好有那樣的機會。

娶了俞家家生子的翁老頭去了嶺南林場當管事,那一帶又有個以前開礦剩下的礦洞。

那處儲量小,當年采完就廢棄了。

沒想到,礦洞深處,敲開石壁,還有一層。

不多,就是些漏網之魚。

朱鈺就拿起來用了,藉著沈家的名號,辦的事兒。

畢竟是頭一回做這種活,朱鈺惶惶不安,提心弔膽,生怕出差池。

武安規也沒好到哪裡去,不曉得是哪一處出紕漏,被尤岑盯上了。

朱鈺那時候才知道,他到底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不依靠沈家,他無法做事滴水不漏,連後續的收拾殘局都做不到。

可朱鈺又不能跟沈家說實話,苦思冥想下,他借刀殺人。

沈家為了手伸不進兵部而苦惱,朱鈺小心翼翼地暗示永壽長公主對尤岑下手……

那之後,事情很順利。

尤岑再也不可能查他了。

長公主說他出了個好主意,有一回,還給他說尤岑是怎麼死的,遺書又是怎麼偽造的……

朱鈺被長公主嚇得夠嗆,大病了一場,只覺得胸口壓了泰山一般喘不過氣。

而現在,這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又來了。

他站在金鑾殿里,那些爭論的聲音、爭論的人,明明就在身邊,卻仿若是隔了一層,顯得模糊不清。

包裹着他的是灰濛濛的霧氣,纏繞着,揮之不去。

裹住了四肢,悶住了口鼻。

當年,他還是太着急了……

沒有做好完全的準備,就做了大事情。

以至於,後患無窮。

死了尤岑,還有個韋仕。

韋仕眼看不好蟄伏了起來,後續調查亦是小心翼翼,他貪墨被抓,但他留下來的線索被李三揭所用。

尤岑的死,也在幾年後重新被翻出來,成了偷運鐵器的佐證。

朱鈺死死攥了攥拳。

萬幸,其中沒有他的名字。

所有人說的都是“沈家”、“沈家”,柳宗全說得對,失去沈家固然可惜,但眼下,棄尾才能求生。

得快些,得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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