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脫穎而出有沈家的功勞,他在皇太后薨逝幾年之後,就對沈家下手……
鳥盡弓藏,太難聽了。
這一回,也是逮到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私運鐵器、陷害朝臣、逼迫忠良……
數罪併罰,快刀斬亂麻,才讓皇上舉起了刀子。
這些,不能讓皇上不被罵,卻能少挨很多罵,利害相較之下,皇上動手了。
可俞皇后本身,沒有什麼把柄落在皇上手裡。
“廢后”真不是什麼好聽、好看、好玩的事兒,皇上生這等心思,朝臣都不會答應,會反覆勸諫。
而皇上一旦這麼做了,會反過頭去,為他不久前處置沈家的初衷蒙上一層陰影。
鳥盡弓藏,不僅是藏弓,還把練習過射箭的靶子全給燒了。
皇上不至於做到那個份上。
除非是,俞家十惡不赦了,俞皇后想不開要害皇上了……
申嬤嬤道:“娘娘,我們只要小心謹慎,不叫人鑽了空子,一定可以撐過去的。”
俞皇后沉沉頷首。
她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隱忍與等待。
她娘家並不顯赫,比起沾親帶故的恩榮伯府,相去甚遠。
幼時,她常常去恩榮伯府,因為俞家需要她和出色的親戚往來,伯府也要一個搭理“窮”親戚的聲譽。
她每次去小住,都覺得自己是寄人籬下,靠表姐妹的施捨度日。
她咬牙堅持住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她是皇后,表妹是婕妤。
她的兒子好好的,表妹的兒子是個活死人,活着還不如死了。
恩榮伯府上下,在嫡親的外孫不行了之後,轉頭就來投奔她和朱鈺。
熬,只要熬過去了,勝者就是她。
俞皇后咬着牙應了聲“是”,堅定着自己的信念。
這一廂,吏部衙門裡,霍以驍垂着眼看手中文書。
朱桓就在他自己的位子上,時不時看霍以驍兩眼。
他並非不想問,而是始終就不是說話的地方,只能按捺到了中午時,請霍以驍陪他去看望唐昭儀。
霍以驍知他心思,也就一塊去了。
經過一上午,後宮各處,陸續知道了早朝上的變故。
唐昭儀自己分析了好一陣,各種想法不少,正想與兒子商量,外頭通傳朱桓與霍以驍一塊來了,她便趕緊使人請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