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完婚之後,太妃娘娘依舊陪了他們很多年。
今生,霍以驍的前路與前世翻天覆地,娘娘不至於放心不下他。
可溫宴亦不希望霍太妃受病情所苦。
不過,從面色看,太妃娘娘精神很不錯。
這讓溫宴稍稍放心。
晚膳前,皇上來了常寧宮。
許是霍太妃在座,又或者是大過年的,兩父子之間容易起摩擦的話題,誰都沒有開口。
又有吳公公、鄧嬤嬤等人緩着氣氛,這年夜飯,竟然還稱得上其樂融融。
皇上深刻記着前回那“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教訓,說話十分謹慎。
飯後,少不得關心溫宴幾句時,他也決口不提什麼皇孫不皇孫,只問家人狀況。
“侯夫人可還康健?”
“溫子甫這一年做得不錯,畢之安之前常常誇他,尤其是春闈之時,考生們也很認同他的辛勞。”
“長兄在學子中頗有口碑,先前寶安苑茶會,吳公公也去聽了,回來跟朕誇他。”
“幼弟留在臨安了?跟着方遇念書?那也挺好!偶爾還去孔大儒那兒?不錯不錯。”
“姐妹們許了親沒有?四妹與江緒定下了?新科狀元郎,確實不錯。二姐還未有良人?不急,慢慢挑,挑中了,朕給指婚。”
這些話題,溫宴應答流暢。
只要霍以驍不開口故意添皇上的堵,皇上自認為與溫宴談得很愉快。
霍以驍確實沒有添兩句。
不是沒有糟心話,而是霍太妃笑眯眯看着他,他得閉嘴。
這讓吳公公也鬆了一口氣。
“你與成安親近,也替朕探一探她的想法,”皇上抿着茶,道,“年紀不小了,不能總在惠妃跟前撒嬌。
朕也問過惠妃兩回,你清楚惠妃性情,她素來穩重,很少爭取,只答說’成安沒有開竅‘。
弄得朕也不知道是成安真沒有什麼念頭,還是惠妃不好與朕直說。”
溫宴笑着道:“公主爛漫,沒有嚮往之人。”
皇上嘆了一口氣,與霍太妃道:“朕朝前憂心政事,朝後就想着這些孩子。”
霍太妃輕笑了聲:“皇上自個兒生的,自是得想着。”
除夕夜不談國事,只這些家常事情,讓皇上身心都放鬆下來。
他想起了些與郁薇之間的舊事。
張口想回憶一番,看了眼霍以驍,還是咽了下去。
不是說那些的時候。
他被以驍噎兩句,也不妨事,但不能礙着太妃娘娘的心情。
時候差不多了,皇上起身回了寢宮。
太妃娘娘不守夜,也就讓霍以驍和溫宴回大豐街。
出了皇城,大街小巷,已經是鞭炮陣陣了。
黑檀兒窩在溫宴懷裡,一步不動,尾巴都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