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徽笙……”楚維琳喃喃了這個名字。
杜楊氏瞪大了眼睛,怔怔道:“夫人曉得?”
“與我們爺同科。”楚維琳解釋道。
杜楊氏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尷尬笑了笑:“那年京城裡榜下擇婿,一定是鬧得沸沸揚揚了吧?”
榜下擇婿,秋闈時還多些,春闈時幾乎難得一見,更何況是秦姑娘孤身前去,選中的又是探花郎,楚維琳至今記得,那日常府的媽媽們都興緻勃勃與老祖宗說這樁事體,這事情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夫人,不管如何,爹娘都是爹娘,你們沒有給杜探花寄信嗎?”楚維琳問道。
“怎麼沒有?”杜楊氏長長嘆了一口氣,“要不是那段日子兄嫂身子不好,我都想帶着婉言進京去了。多少信啊,一封封送往京城,跟打了水漂一樣,一點回信都沒有。後來,我們老爺說,定是他如今飛黃騰達了,不認我們這些親戚了。可他不認我們沒關係,我們老爺在金州這裡,芝麻官也是個官兒,我們不圖他什麼也不靠他什麼,他不顧他爹娘和婉言,算怎麼一回事?我兄嫂當年受了大罪過,留下了這個點血脈,指望他養老送終的,結果啊,根本靠不上,要是沒有婉言,當真晚景凄涼。要我說,早知道會養出這樣的白眼狼,當初就讓他病死算了!”
提起這些舊事,杜楊氏格外糟心,語氣也重了不少。
不僅僅是杜楊氏,聽的人心裡也不痛快,一屋子都是女人,最恨的也就是這等負心人了。
悔教夫婿覓封侯,讀者的感慨與落筆時作者的感慨,即便是全心去體會,也無法全部領悟那一種後悔和痛楚吧。
“那婉言她如今……”楚維琳開口問道。
“一直留在金州,一個人住着,也不與我們來往了。”杜楊氏的語調裡帶着可惜和無奈,更多的是同情和心痛,“金州城裡,人人都知道她是杜家的童養媳,杜徽笙那混球不回來,也不接她去,她就要在金州守一輩子的活寡了。她還年輕,現在是能一個人生活,等老了之後呢?不說別的,家用都是大問題,她性子也隨了我兄嫂,擰了,我想補貼她一些,她也不肯要的。”
楚維琳聽完,對這個女子突然之間就好奇起來,況且,她的身份是杜徽笙的原配,而杜徽笙的岳父秦大人,是前世給楚維琳展現了常府末路,又讓她飲下了毒酒的人。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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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年關(三)
一時之間,屋裡的氣氛有些壓抑。
杜楊氏看在眼中,心裡多少有些懊悔,本想着給楚維琳解個悶,卻不想,自己也越說越氣,到最後,拉着一屋子人糟心了。
“夫人,”杜楊氏訕訕擠出一個笑容來,“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又是這等讓咱們女人家聽着氣悶的事情,原本我也不該說起來的。今兒個是正好遇見了婉言,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