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祁陽官府得反過來看顏家的臉色。
待真正進入亂世時,各地軍閥豪強亂作一團,眼中早就沒有了名存實亡的朝廷,各自壯大自家。
祁陽顏家,手握礦山,是亂世里誰都不敢得罪的存在,也是誰都想咬一大口的存在。
懷璧其罪。
也正是因此,當時的顏家族長、也就是皇太后的父親,挑中了先帝。
這就是一場交易。
顏家需要靠山,也要搏一份權勢趙揮打天下要兵器、糧草,要大量的銀錢。
兩方自然是一拍即合,結親便是紐帶。
祁陽顏家雖不能衝鋒陷陣、但他們能讓趙揮麾下的兵有好的武器、能吃飽飯,而顏家能得到的是鳳位、是新朝初建后的外戚身份。
兩廂合宜。
這項交易,永寧侯作為先帝的先鋒大將,當年自是全程參與了。
此時林繁提起來,老侯爺當然也能說得頭頭是道。
林繁聽完,遲疑着道:“建朝後,礦山出產應是都歸了國庫。”
“照規矩當然是這樣,”永寧侯摸着鬍子,道,“可具體事實上,可能是出了些偏差,所以才會被抓到把柄。”
至於這“具體”,他們就得去問文定鄉君了。
飛門關沉在了夜色之中。
等秦鸞等人走到鎮子里時,已是夜深時了。
畢竟還是“反賊”身份,哪怕營中從將領到兵士都對那道聖旨頗有意見,拿下西州城后更是對京中陷害忠良嗤之以鼻,但是,行事還是低調些為好。
白日里人多眼雜,出去一趟都會被看在眼中。
等入夜了,就沒那麼打眼。
秦鸞帶路,把秦威與林繁引到了那條衚衕里。
走到宅子外,林繁上前拍了怕門。
裡頭,錢兒來應門。
打開木門,看到迎面的林繁,錢兒倏地瞪大了眼睛:“您……”
林繁往邊上讓了半步,露出身後的秦鸞父女。
錢兒抬手緊緊捂住了嘴,眼眶頃刻間就紅了。
秦鸞見此,湊上前去:“不讓我進去?”
她臉上含笑,眼睛彎成月牙,聲音輕輕的,卻很親切。
錢兒忙不迭地,用力點頭:“國公爺、世子、大姑娘,快些進來吧。”
說完,她轉身就去裡頭報信了。
報完了,也不進去,又轉過頭來,一瞬不瞬看着。
之前得的消息,大姑娘活蹦亂跳,沒有磕着碰着,錢兒的心早就放下了。
再說,大姑娘早些年一直在泰山,錢兒一人留在東園,比起這半年跟着姑娘,錢兒甚至更習慣等着。
可直到親眼見到了好久不見的大姑娘,錢兒才知道,她真的很挂念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