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有意思?不就是說她們一個個都異想天開嗎?
被鄭老太太這般諷刺,卻因為何小姐是她的親戚,她接來甬州的,何老太太想想反駁卻是一句都反駁不出來。
再看何小姐,何老太太原本當她是個聰明人,誰知竟然愚笨到這般地步,偏偏還自以為聰明!
老祖宗冷眼看着何老太太。這攤爛事總歸要由始作俑者收拾,何老太太氣得發抖,何小姐那些話讓她羞愧不已,巴不得能躲起來。
事情不能一直僵着,鄭老太太出言與湘翮道:“姑娘替我去請廖媽媽進來。”
湘翮沒料到長房會把這爛攤子接過去。她看向老祖宗,見老祖宗點頭,她快步出去喚廖媽媽。
廖媽媽很快就進來了,屋裡大致的情形她都聽湘翮說了,規矩請了安之後,看着還站在正中的何小姐。
何小姐被廖媽媽打量得渾身不舒服,正要呵斥幾句。廖媽媽卻挪開了目光,走到了鄭老太太身後。
鄭老太太吩咐道:“廖媽媽,替我告訴表小姐,我們長房是怎麼挑媳婦的。”
廖媽媽伺候鄭老太太這麼多年,最是知道她的心思和脾氣,一聽這話。當即就明白了過來,道:“夏家長房挑媳婦,頭一樣,官家小姐出身。”
廖媽媽話音未落,二房女眷面色都沉了。饒是曉得這話是排揎何小姐的,心裡也都不舒服。
張氏垂着頭,掌心留了幾個指甲印她都沒有察覺,她一開始就猜到何小姐的到來不簡單,可這事她插不上話,而且何老太太的目標又是夏蘇卿,她便乾脆閉了嘴。
誰知這何小姐這般胡來,何老太太與鄭老太太交鋒討不到好處也就算了,這會兒把整個二房一塊拖下了水。
對面坐着的,兩個鄭氏女,一個裴家女,具是官宦人家,再說老祖宗,老祖宗未嫁之前娘家也有功名,雖是地方上小得不能再小的芝麻官,但也還算是官家出身,廖媽媽那些話,老祖宗根本不會放在心裡,落的只有二房媳婦們的臉面。
張氏在怨着何老太太,何小姐卻猶不自知,竟還反問廖媽媽:“為什麼?”
張氏聽了這話,不禁閉上了眼,她看不下去聽不下去了,廖媽媽後面會說出多“刻薄”的話來,她不用想都知道。
“不是官小姐出身,敢與聖上指婚的裴家女平起平坐?坐得穩嗎?”廖媽媽嗤笑道,“當年二老太太與二老太爺定親的時候,何家還是明安首富,嫁給嫡次子,是夏家的二房。如今何家分了家,你們搬去了宿水城,宿水何家又是個什麼人家?表小姐,這可是夏家長房,比當年的夏家更風光,您要給保重順賢郡夫人的嫡孫做平妻,是不是也要有點身份?”
廖媽媽這番話把宿水何家說得一文不值,難聽歸難聽,卻沒說錯一點理。
見何小姐還杵在那兒不肯退縮,廖媽媽又接着道:“要做我們老太太的媳婦,進出聽風苑伺候,別的都先不說了,等兄弟叔伯們先去得了功名,請了聖旨來。若連這麼點本事都沒有,還想高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