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太一暈倒,這架也就不用打了。
老祖宗氣得直擺手,捶胸道:“我老婆子還能吃幾頓壽麵?就這麼不想讓我好好做壽?”
沒有人敢再坐着,除了暈過去的何老太太和站在中間的何小姐。所有人都噗通跪倒在地上,求着老祖宗息怒。
老祖宗一看臻璇也跪下了,急着道:“頤卿,趕緊扶你媳婦起來,雙身子的人了。怎麼能動不動就跪下。”
夏頤卿起身去扶臻璇,臻璇就着他的手起來,走到老祖宗身邊,低聲道:“老祖宗,壽麵是一定要吃的,我來的時候聽院子里的小丫鬟們說,放了不少桂花糖。香着呢。”
桂嬤嬤聽見了,也趕緊幫着勸了:“是啊,老祖宗,二奶奶惦記着壽麵,早早開了席,別餓壞了二奶奶肚子里的那一個。”
老祖宗聽了這話。氣消了一些,伸手覆在臻璇的腹部,四個月的肚子還不大,只一點點凸起,她點了點頭:“沒錯。不能餓着我的玄孫兒。”
臻璇和桂嬤嬤都偷偷鬆了一口氣。
叫了人手把何老太太送回屏翠園,又請了查大夫過去;又把大呼小叫的何小姐請了回去,老祖宗讓地上跪着的人都起來了。
怡翮去花廳里擺席面,老祖宗站起來,她不肯叫臻璇扶着,叫了夏湖卿與湘翮上前,領頭去了花廳。
臻璇與夏頤卿走在後頭,只是前後都有人,不適宜說話。
夏毓卿落在了最後頭,周姨娘陪着她,撫着她的背,道:“可傷着哪裡了?幸虧老祖宗沒遷怒小姐,小姐一會敬老祖宗一杯。”
夏毓卿撅着嘴,點了點頭。
等幾杯酒下肚,夏黎卿與夏景卿又挑着好話說給老祖宗聽,這花廳里的氣氛才漸漸融洽起來,不見之前的劍拔弩張,似乎何小姐的一番鬧騰都沒發生過一般。
陳氏剝着花生,章姨娘湊耳與她道:“我們這位老太太也真是的,上一回就是在長生居里厥過去了,這一年都不到,偏要再來厥一回。嘖嘖,要我說,大老太太說得也沒錯,何家的女兒不就是‘有意思’的嗎?這般異想天開。”
何小姐開口就是平妻,何老太太以為能壓住何小姐讓老祖宗點頭把她許給夏蘇卿,一個個都是想象太美的。
“上次那王家之後,怎麼說也要消停一點不是?她卻跟沒王家那樁事一樣,又弄出這個一場戲來。”章姨娘喝了酒,話也有些多了。
這些話她們妻妾關起門來說倒是沒關係,可這裡人多,萬一叫哪個聽去了亂嚼舌根,豈不是麻煩。陳氏瞥了章姨娘一眼,指腹捻去花生紅衣,往口中遞去:“少說,多吃。說到唱戲,下午不是請了戲班子嗎?定然是一出好戲。”
常姨娘不以為然:“不過就是《麻姑祝壽》,還能唱什麼呀。”
“總歸有唱得好壞之分。”陳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