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頤卿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夏湖卿已經走了,臻璇直起身坐在榻子上,正抬眼看過來。
觸及到他的目光,臻璇淺淺彎了唇角。
沒有去聽風苑裡用飯,淮香去廚房領了飯菜回來擺桌。
臻璇在桌邊坐下,見那桌上依舊是素菜,笑着與夏頤卿道:“哪那麼嬌貴了,一點紅肉都不見。”
夏頤卿執筷,夾了片藕片到臻璇碗中,語調平淡說了句:“吃飯吧。”
臻璇捧着碗,細細咀嚼。
夏頤卿慢條斯理喝着湯,目光卻是直勾勾盯着臻璇,見她絲毫沒有留意到,心裡不由一沉。
說得倒是風輕雲淡的,實際上還是擱在心裡不舒服的,若不然,昨日夜裡也不會魘着了。一想到半夜臻璇啜泣低喊的樣子,夏頤卿的心就揪了起來。
這種狀態下,哪裡能讓廚房端上赤色的來。
只是聽風苑裡,鄭老太太和老大爺、鄭氏都要用飯,不好為了臻璇一個人全改了凈素,夏頤卿這才吩咐了這頓飯留在天一院里用,也免得來回辛苦。
等撤了桌,清茶漱口,夏頤卿見臻璇一副有話要說的猶豫模樣。便把屋子裡伺候的都打發了下去。
“七娘,想什麼呢?”
臻璇正琢磨着要怎麼開口,夏頤卿已經挪了位子坐到了身邊,握着她的手等她說話。
“昨日那事……”臻璇剛一說出口。就見夏頤卿的眉頭微微擰了,似是有些不贊同。
“莫想那些了。”夏頤卿攬她入懷,低聲耳語,“勿要再想了。”
剛啟唇的話語被夏頤卿這麼一堵,也不知道如何往下說,只靠在他懷裡,但是思緒卻是停不住的,腦海里一圈一圈繞着,終還是張了張口:“那腰牌,二爺今日瞧見了嗎?是誰的?”說罷。抬眸看着夏頤卿,知道他是為她好,不想與她多說這些兇險事,但要是什麼都弄不明白,她心裡實在過不去。
夏頤卿看臻璇面色無異。又聽她道:“二爺說與我聽吧,知道了才能放心些。”
無奈嘆氣,夏頤卿沒有再瞞她,把那腰牌的事說了一遍。
臻璇聽完,想到從前裴大老爺與他們說過的京中眾皇子之爭,不由想到了一個詞:天家無情。
為了皇位,親兄弟相爭。彼此傾軋。
可再轉念一想,便是平民之家,難道就沒有爭端了嗎?
裴家之中亦有爭執,不說別的,她們十個姐妹就不算齊心的,各有所圖。又何須去說那幾位面前擺着皇座的龍子呢。